那是一個正值盛寵的天之驕女,有人說,因為護國公府門第本就顯赫,明寧郡主自小由長公主親自撫養,其中情分自然非凡,加之長女秦元六年前失蹤,故鳳傾長公主夫婦更是對明寧郡主喜愛的緊。
宋青看向她時,她正帶著園中各府小姐們入席,那一步一步所透露的風情竟生生將滿園的花色壓了下去,讓人覺得此次眾女不是品芙蓉花,而是品味這位待嫁的郡主千金。
事實也確實如此,誰會無所事事的鑒賞花花草草,不過是借著賞花的由頭,來此巴結一下明寧郡主,為自己家族或是自己日後謀劃。
張小姐與明寧郡主不過泛泛之交,又由於張小姐本身不愛奉承他人,因此她自覺的走到一個稍靠角落的位子,因她宋青也樂得清閑,隻站在張小姐身後侍奉。
秦玢在正中坐了下來,想是方才與眾人交談後口渴了,便使婢女捧了茶水,潤了潤喉嚨,才對眾人含笑說道:“明寧多謝各位賞光,各位在此不必拘束,隻當成自己家便好,若是下人們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與我說了便是,明寧必不會姑息。”
接著,便一改方才沉靜,漸漸地響起了各色各樣的談話聲。
眾女之間不過是談談哪家的胭脂好,哪家的衣服漂亮,或是說說哪家小姐與哪家小姐有何爭分,又有哪家小姐在家受了委屈,以此種種,讓宋青覺得這些貴女們的生活真真是乏味,這般又與那些長舌婦又何分別。
當然,也有人沒事兒挑事兒,借這次宴會讓自己出了名。
這不,紀家六小姐又與秦五小姐爭執起來了。
眾人皆是不約而同的認識到,有好戲可看了。
秦五小姐雖是庶女,在府內受了不少委屈,卻也沒想到竟有外人在此時尋她麻煩,頓時委屈得紅了眼睛。
紀六小姐硬拉著秦五小姐到明寧郡主身旁,大有要明寧郡主還自己一個公道的架勢,隻是到底在明寧郡主麵前,她還是有些懼怕,便將剛才的對秦五小姐疾言厲色軟了下來,說道:“郡主姐姐可要為我做主。”
秦玢神色淡淡地看了眼秦五小姐,隻這淡淡的一瞥,便將秦五小姐心底的顫抖引了出來,接著有婢女前來貼耳對秦玢說了幾句。
見婢女說完,紀六小姐笑了笑,“郡主姐姐也知道了,方才我與何小姐聊著春芳樓的首飾,卻被五小姐諷刺……”
秦五小姐聽她歪曲事實,急忙說道:“不是這樣的,分明是你先說我一個姨娘養的,沒見過大場合。你若不如此說,我又怎會諷刺於你。”
此時,已有人抿嘴低笑,笑秦五小姐小家子氣,笑她區區庶女卻不量力地與紀六小姐發生衝突。隻是不管是如何想笑,都礙於明寧郡主在場,不好笑得太明顯。畢竟秦五小姐不僅是不得勢的卑微庶女,卻也代表了護國公府的臉麵,發表了明寧郡主的臉麵。
“喲,你還有理了。”紀五小姐道:“我與郡主姐姐說話,那能容你插嘴,沒規沒距地,不知道地還要拿護國公府的教養說事兒。也是郡主姐姐心慈不忍罰你,若我庶妹如此,早就請了家法了。”
聞言,秦五小姐顫了顫,卻還是倔強說道:“紀小姐潑了我一身茶水,這該不會是你安遠公府的教養吧。”
眾人一看,秦五小姐那一身繡蝴蝶戲花的外衫上果然有一團水印子。秦玢皺了眉頭,卻未說話。
紀六小姐說道:“我不過手滑了下,你若要抓住此事不放,那麼我也不多說,隻希望郡主姐姐能還我一個公道。”
“你……”
“五妹。”秦玢厲聲叫道,秦五小姐略略驚恐的住了嘴,秦玢向紀六小姐淡淡說道:“今日之事不管如何,我護國公府也有不對的地方,母親既然叫我管家,我也自然會給紀六小姐一個交代,隻是若有人覺得我護國公府人人可欺,那便是在向我整個國公府示威,要挑戰我護國公府,也還得問問父親與母親同意與否。”這時,空氣中似乎凝結了層冰。
言罷,又道:“五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