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縣緊張女兒,宋青對此卻隻想提醒兩位跑題了。
今日太子若是沒有來此也就沒什麼可說的,然而既然來了,如果此時公堂之上兩方鬧大了,在明麵上,太子若不加調解便多少會損害他在京都的賢能之名。
於是,太子打著圓場說道:“公堂之上爭論幾句在所難免,隻是若有人將此事鬧得不可開交,就是胡鬧了。今日孤在此,二弟與安遠公若是所言有理,孤必會做主,再者兩位若是言詞太過,終會傷了兩府和氣,況且京兆尹也定會給出一個公道,必不會讓無辜者蒙冤受屈。”
太子這話說的巧,齊王與安遠公如果不想將此事鬧大了,便會依著太子話裏的台階下去,兩方都不會失了臉麵。
隻是獨獨苦了京兆尹在此為難,公道?大奉朝中哪有絕對的公道,所謂的公道也是要看當權者的臉色,當權者願意給你公道,你便有公道,當權者願意給你怎樣的公道,你便有怎樣的公道。
京兆尹暗自傷神,太子此時是個怎樣的心思他還不甚了解,所謂走一步看一步,嘴上忙應道:“是……是。”
君寧逸輕輕一笑,道:“公堂講究的是個理字,有理自會有公道。太子皇兄也說了爭辯在所難免,既然如此,想必本王與安遠公之間的不快皇兄定會處理的妥妥當當?”
“自然。”
太子與齊王之間水火不容滿朝皆知,此番話中兩人雖無詆毀之語,宋青卻還是聽出了拔劍之聲。
隻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同樣的話安遠公聽了,卻懷疑齊王與太子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用以洗脫秦元的嫌疑。
誰叫,太子與秦元之間有不一般的感情。
安遠公冷聲說道:“既然犬子那日曾見過林知縣的女兒,此時何不將那女子叫上公堂來審審,如此也不失為一條線索。”
這個時代的女子本就有諸多約束,上街逛逛便要戴上麵紗,更不要說叫人來到這等許多外男集聚之地,安遠公這是存心要毀了林家小姐嗎。
另一方麵,這等眾外男集聚之地是公堂,世人大多都有一種“進入公堂之人不是好人”的潛意識,若林家小姐真被傳入公堂受審,日後婚姻必定不會一帆風順。
“安遠公此話有理,的確不失為一條妙計,本王讚同。”君寧逸說道,那無比真誠的表情讓身後唯他馬首是瞻的林知縣麵色發白。
宋青心裏明了君寧逸的想法,此時見林知縣一副為女的模樣,隻想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要相信主子的思想不要動搖,卻明白這時情況並非她可以隨意動作。
安遠公心下微微詫異,按理說這林知縣已入齊王一脈,這時候齊王應該竭力為他爭取才是,為何這般輕易的就應下他的要求。
然而,安遠公並未多想,他代表這安遠公府的利益,紀淮錦被殺之事他必須要討回一個說法,或許,那林家小姐就是事情真相的關鍵,而且,這個關鍵還是此時與他不對盤的齊王一黨的人。
安遠公道:“老夫與齊王同授予監查之職,既然齊王無異議,京兆尹,你便著人前去請林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