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是池柔,不是那個疼她愛她的姐姐了。
池柔上前一步,欲阻止提刀威脅小九的侍衛,隻是個可憐的孩子而已,實在沒必要做的這麼謹慎。如果她真是那人安排來對付她的人,那她大可以在扯住她披風的一瞬出手,沒理由等到現在都沒甚動作。
就在她開口之際,小欣忽然衝了出來張開雙手將小九護在身後,對池柔叩頭道:“對不起這位小姐,小九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請看在她還小的份上饒過她罷。”
池柔被這突如其來的誤會嚇到了,忙解釋道:“不,我沒有……”
誰知小欣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依舊一個勁的磕頭道歉:“對不起,請您饒過她罷,她還隻是個孩子,對不起,請您饒過她罷,我願意帶她接受懲罰,對不起,請您大人有大量……”小欣不停的說著,頭都快磕破了。她剛從其他地方討了點錢換了兩個包子回來,不想才到拐角就看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小九麵前,她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卻想都沒想就衝出去擋在了小九麵前。
熱騰騰的包子從小欣懷裏滾了出來,翻了個圈,躺在雪地上不動了。
小九看著那兩個包子,然後就哭了。
一個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姐,一個是認識不久的夥伴;一個是驚叫著逃開讓侍衛拔刀相向的大家閨秀,一個是奮不顧身衝向前來替自己磕頭求情的酸臭乞丐;一個是自己記掛許久好不容易才見著的血肉至親,一個是自己有意疏離且從不放在心上的陌生孩子。
“我……”池柔有口難辯。
正在這時,一淡雅如竹溫暖如風的聲音自遠處傳來,“柔兒。”
小九將下巴抵在膝蓋上,腦袋又開始昏沉沉的痛起來了。先前的風寒本來就沒好完全,現在又在雪地裏坐了這麼長時間,使得這病愈變得愈來愈嚴重了。
就像堅持了許久的信念一夜之間轟然倒塌,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當前這種的情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想的是某天能找到姐姐,姐姐激動熱情的將她擁入懷裏,然後不停的告訴她,她有多想她,念她,無時無刻的牽掛著她。絕不是像這樣,她滿懷期待的望向她,她卻像從不認識她一樣,甚至被她的樣子嚇得尖叫,而且還叫她身邊的侍衛對她拔刀相向。
她從不識得這樣的池柔。
“柔兒。”又是一聲輕呼,一雙純白繡金紋龍的靴子出現在小九眼前,藍色的衣擺像是天空,又像是大海。
他站在那一襲翠綠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攬在她的腰間,“等了你許久,不放心,過來看看。”說著,輕聲咳嗽兩聲。
盡管隻有寥寥數語,但言語中無不表達出了他對她的關切。
聞言,池柔的聲音變得異常溫和,柔的幾乎能融化掉整座荒城的雪,“你出來做什麼,風寒未愈,怎吹得風,也沒什麼,這兩個孩子大概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容堯看向雪地裏的兩個孩子。
似乎感覺容堯比較好說話,小欣立即轉向容堯,叩頭道:“公子明鑒,小九並不是有意要冒犯這位小姐的……”
池柔的話徹底的打擊到了小九,她從未見過她如此溫柔的對誰說過話,包括她。那個男人是誰?她憑什麼對他那麼好?
風寒未愈,怎吹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