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一兩點,我和何遇去了火葬場,發現大門竟然鎖了,周圍又沒人,好奇早上有人,怎麼下午就關門了,這倒閉關門也沒這麼快。

我倆就坐在那裏等,等到了天都黑透了。我和何遇說,要不然我們走吧,可能人家下午有事歇業了,明天再來,何遇也覺得沒有可能了,我倆就準備開車走,明晃晃的車燈從坡下照上來,來了一輛車。

我看著車型,牌照,這不就是吳國中嗎?

他下了車,看著我倆,“你們還在這裏?”

“門關上了,我們來沒領到屍體。”

“我忘告訴你們了,老頭這段時間身體不好,隻在上午燒屍體,下午就走了,他把大門關上,要從側門進。”

他又扛了個四十多歲女人,樣子是掉進了泥漿裏了,渾身髒,而且很胖,快比上吳國中兩個大了。

“這半夜了還忙活?”

“沒辦法,這鎮上就我一個,在家睡覺都有人找上門。”

吳國中有名片的,因為沒有bb機的,所以名片上隻有個地址,對外人稱都是撈屍隨叫隨到,價格公道。他說他最忙的時候一天跑過七趟,數不盡的屍體都從他的手裏,化成了一堆灰。

他帶著我們繞到側麵一個小門,上麵有個金色鐵鎖。我倆等的時候也看到了,以為鎖上了,其實隻是掛了沒鎖上,吳國中把鎖拿掉,就帶我們進去了。

一條長長走廊上開著燈,燈挺亮的,說實話我們三個一起,我沒感到恐怖,這兩人都是運屍的,行當裏的人肯定有經驗。

走廊走到底,一扇門被打開了,下麵就是樓梯,樓梯是直角型走向,拐角處有個平台,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坐在那裏,抬頭看著我們。

樓梯走道裏沒有燈,全靠上麵的燈照著,吳國中背著那個女人也有點吃力,走的慢一點,說著,“眼睛怎麼了,你叔又打你了?”

我才注意到男孩眼角有淤青,這裏光線明明昏暗,我卻感覺他臉色發白,身材纖瘦,穿著一個襯衫,有點大,襯衫的口袋上有殯儀館三個字,下麵是一條黑色西裝褲,穿的是工作服。

“上,上次縣裏讓我們停,停了兩個大冰櫃,現在隻剩下一個,都被占,占滿了,你這個今天放不進去了。”

他沒回答吳國中的話,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沒事,他們倆就是來領屍的,這樣就有位置騰出來的。”

男孩眼神繞過吳國中,看到他身後的我們倆,“領,領誰來的?”

“南山。”何遇回答道。

“什麼時間知道嗎?”

“1月3號左右吧,個子173左右。”

“我看看登記本,你們和我一起下來吧。”

他扶著牆,人都是一隻腳邁出去,我看他半個身先出去,一扭一扭下了樓梯,原來是個瘸子。

這裏是地下一樓,溫度低,地麵也潮濕,冰櫃一直在發聲。小瘸子的走到冰櫃上掛這的本子上,翻記錄,“1月8號,南山,”他抬頭,“有這個人。”

他拿出一大串鑰匙,去開冰櫃,滑動的冰櫃抽出來一具黑色裹屍袋裹好的屍體。我有點害怕又有點好奇,縮著脖子看小瘸子拉開裹屍袋拉鏈,卻看見拉鏈拉開竟然是張女人的臉。

“怎麼是個女人?你們是不是寫錯放的箱子了”

“應該不會啊。”小瘸子臉上也是疑惑,拿著登記本一個個把停屍房裏的屍體都仔細查了一遍,其它屍體的身份都符合,就是沒一個173左右的男性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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