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要看樓房還是房子,或者是別墅呢?”
“別墅吧!”
“哦。別墅的話碑林那塊有‘望月小居’。聽說還不錯。”
“那就去那裏吧”!月樓不耐煩地看著窗外的風景答道。
望月小居是瀕臨四馬湖的一個弧形雙層別墅群。每一個別墅之間離得很近。雖說它臨湖,而且房屋簡潔,庭院優雅,但聰山喜歡的是僻靜的別墅。月樓讓司機在別墅之間行駛,見沒有離群較遠的單一別墅便讓司機重新找地方。
“我想要看的是僻靜的,臨湖的別墅。這裏雖臨湖,但是不僻靜。”
“這裏離繁華街市這麼遠,怎麼不僻靜呢”?司機不明白月樓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單一別墅。離其它別墅較遠的別墅。”
“哦。”
一個小時之後,司機把月樓拉到鹹陽湖旁的‘清風雅閣’。月樓見別墅零星點綴在小丘和緩坡上,便喜道:“你把我載到那個湖邊的別墅吧。”
當時並沒有房地產公司在小區外售賣別墅,也沒有室內模型和圖畫。房地產公司派一些老人住在別墅裏,想要房子的去找他們。
月樓環繞別墅走了一圈。進門以後首先是一個花架。花架一直延伸到洋房近處。月樓猜想種得應該是‘朝顏’或者‘夕顏’這種攀緣植物。想到‘夕顏’,她便想起了《源氏物語》中的‘夕顏凝露容光豔,料是伊人駐馬來’。花架右邊是一個小丘,小丘上有幾棵高大的杉樹。因為院子比較大,種著杉樹也十分協調。花架左邊倒是沒有什麼布置。別墅前還有一個正方形泳池。
月樓覺得還符合心意,就敲別墅的門。開門的不是老人,而是一個美麗的少婦。
“您是來看房子的?”
“對。”
“那請進吧”!少婦微笑著將月樓讓進門。
牆壁和房頂一點裝飾也沒有,隻是雪白一片。月樓記得聰山房子的布置。那所房子的牆壁滿是黑色、黃色、白色的小方塊。她覺得聰山一定不會喜歡這房。
“我走了。您忙”。月樓說著失望地出去。
司機還在外麵等著。看到月樓的表情他就知曉又該上路了:“要不再去雁塔看看?那裏有一個“荷風別業”。我可隻知道這一個僻靜臨湖的地方了。”
灰雲把太陽遮住,冷風也隨即而來。月樓又冷又累,但她不把這件事辦好總感覺不安寧:“走吧!”
車比剛才更快。現在行駛到了一個公園邊。道旁兩行法桐都積滿了雪,月樓感覺美麗可愛。她忽然看到一棟紅色的磚樓。她認定聰山會喜歡這裏的房子。
“你停下。”
“您不去雁塔了?”
“我想看看那個磚樓。”
“好嘞”!司機將車停下。他喃喃道:“我還以為能狠狠宰她一頓。原來是一個不要臉的窮人。”
月樓故作不聞,扔給他五千就下車離去。
“喲!是我看走眼了。可真該死”。他說著扇自己的臉。
“這棟樓有空房嗎?”
“有的。”
“那方便帶我看一下嗎”?月樓對管理員道。
“可以啊!”
房子內也全是紅磚。雖然顯得有些寒磣,但也別有情致。月樓更加肯定聰山會喜歡這所房子。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這所房子實在空了太久,到處都是幹枯的法桐葉和蜘蛛網。
“我給你錢,你們請人收拾幹淨。”
“嗯。隻要您想住,我們肯定會給您收拾得漂漂亮亮。”
“要盡快啊!我們過幾天就要搬進來”。月樓叮嚀道。
司機還在等著。月樓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說我是一個不要臉的窮人嗎?”
“喲!您看您還生氣了。我是說我自己是不要臉的窮人。您衣著光鮮、花枝招展,怎麼可能是窮人呢”?他說著又開始扇自己嘴巴。
月樓不想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便又坐上車:“去江北醫院。”
“好嘞”!司機哼著小曲說道。
剛剛積了雲,就下起小雪。月樓將頭伸出窗外,寒風夾雜著雪花撲麵而來。她覺得很爽快,覺得風仿似吹走了這些天的勞累。
“小心把您凍感冒。”
“把我凍感冒關你什麼事?”
“****娘的!竟敢罵我”!司機心裏罵道。
月樓下車以後再也不願瞧司機一眼。她給聰山買了飯就上去醫院。
“快來吃飯”。聰山溫柔地說道。
“你已經在吃飯了啊!我還買了黃燜雞呢?”
“我一會吃。你吃過飯了嗎?公園有美國來的馬戲團,我們去看看吧!”
“我明天和你去”。月樓實在太累,便脫掉衣服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