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申時,南宮毓如約來到棲鳳園。看著緩緩向著他走來的傾城,南宮毓隻想到了一個詞——“淩波仙子”!隻見傾城一襲雪紡白衣,仍是沒有任何裝典,隻在左手手踝處戴了一隻玉鐲,頭上並未挽髻,梳了發辮,盤在頭頂,用珍珠鑲嵌的蝶形珠花固定著,前麵的頭發都向後梳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如玉般晶瑩,更顯得一雙大眼睛如秋日的天空般清澈明淨,而後麵的長發就這樣懸垂著,與從頭頂垂下來兩根白綢發帶隨意地披散在肩後,若不是那蒙著的白色麵紗,南宮毓幾乎要以為麵前站的是一位絕色少女了。
此次和傾城一起進宮的是綠倚,也隻是素淡地打扮了一下,穿了一襲淡綠色的宮裙,梳了兩個小圓髻,看起來煞是清爽伶俐。
傾城也打量著麵前的南宮毓,隻見他身著紫色縭紋官服,腰束流雲白玉帶,腳踏黑色繡金官靴,劍眉飛揚、鼻梁傲挺、薄唇緊抿,英俊不凡,此時正星目微眯,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心裏不禁腹誹道,禍水就是禍水,怪不著玉瑤對自己恨的咬牙切齒,就這張臉,生來就是來禍害人的,看來,今晚自己別想好過了!
“見過將軍!”綠倚見禮到。聽到聲音,南宮毓似乎才從自己的沉思中醒了過來。“恩!走吧!”完了就再沒說話,轉身向外走去!南宮毓騎馬、傾城和綠倚坐著將軍府的黑色大馬車,一齊向皇宮去了。
冬日的傍晚似是來的要早一些,望著車窗外染了暮色的街道,傾城這才真正有了再世為人的感覺,看著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傾城感覺是如此的親切,看來,自己與真正的傾城公主還是不同的,公主對自己來說隻是童話,而對她卻是生活,自己從骨子裏似乎更願意過這種平民自由自在的生活!
進了皇城,來到乾德門外,馬車停了下來(過了乾德門除了帝後外,沒有特別允許,是必須步行的)。綠倚先下去了,然而當傾城準備扶著她下車的時候,卻看到南宮毓伸過來的手。傾城明白,夫妻和睦的戲還是要做的,於是微微笑了笑,把手遞給了南宮毓。在他們去往大殿的路上,陸陸續續有人過來給她和南宮毓見禮、寒暄,傾城都陪著笑臉默默地站在南宮毓旁邊,這時候的南宮毓顯得倨傲而冷漠,傾城看到的那個幼稚男人似乎從來都不是他。這家夥還真是個奇怪的人!傾城心想。
離宴會開始時間還早,大部分人都在禦花園裏閑聊,傾城在宮裏呆了將近一年,卻因總是養病,終沒去過禦花園,今日既然來了,自是不願錯過的。
剛去了禦花園,南宮毓便被一群武將給纏住了,傾城正百無聊賴呢,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叫道:“傾城姐姐!”她轉頭一看,是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忽閃著大眼睛,驚喜地望著她。哦,這位是?邊上的綠倚知她窘迫,忙見禮到:“見過十三殿下!十三殿下安好!”傾城這才明白,這一定是她們說得十三王子藍瑜哲洵了!聽上官蘭她們說,這藍瑜哲洵平日裏與傾城最是親厚,傾城也很疼愛這個同樣是母親早逝的小皇弟。然而,傾城受傷後,一直未見過藍瑜哲洵,隻道不過是個隨風倒的人罷了!今日看來,不過還是個傻傻的小屁孩啊,不過,身在皇家,那個又有真傻的。看著麵前親昵地拉著自己袖子的藍瑜哲洵,突然想起了可愛的小表弟,心裏一陣柔軟,不禁伸手揉了揉藍瑜哲洵的頭頂,又在他肉肉圓圓的臉上輕輕地捏了捏。
“傾城姐姐,你怎麼還總是揉我的頭,掐我的臉啊,我都十二歲了!不是小孩子了!”藍瑜哲洵抱怨到,然而,顯然,他很享受傾城對他的這種親昵。
綠倚看著藍瑜哲洵無奈的模樣,不禁掩嘴笑了!看見綠倚笑,藍瑜哲洵更是不依:“姐姐你看,綠倚每次都笑我!”“是,公主已經責罰奴婢了,公主罰奴婢每次見了十三殿下都要冷若冰霜、麵無表情。”綠倚說道,臉上卻笑得更歡了!聽了這話,傾城也笑了起來,藍瑜哲洵似是無奈地歎道:“哎,算啦!我這輩子算是栽在傾城姐姐你手裏,永遠翻不了身了!”看著他小大人一般的表情,傾城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