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時站在外麵等方謙,時間不是很久,她站在夾雜著冷風的雨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四月的天氣,竟然覺得十分的冷。
遠處都是一片漆黑,沒有燈光,她知道哪裏是荒野,隻有這片營地是住著活人的。
方謙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臉迷茫的路小時站在風裏瑟瑟發抖,她瘦小的身影幾乎融合到黑暗之中。
方謙走過去,把路小時身上胡亂披著的外套重新給她穿戴整齊,他修長的手指翻轉著,一粒一粒的扣著路小時身上衣服的扣子,神色專注而認真。
路小時回神,抬頭看方謙的臉,方謙的鼻梁很高,眼睛黑亮有神雖然平常隻會冷冷的看人,眉骨略高顯得眼睛深邃,嘴唇不厚有些涼薄。
他抿著唇,目光不複以往的冷然,帶著些許的柔和,在扣上最後一個紐扣後,看路小時的樣子,笑了一下。
“想什麼呢?”
“想你。”路小時楞了一下,然後裂開嘴嬉皮笑臉的說,她下意識的躲避著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想你這麼個大帥哥,很有可能和我這麼個要長相沒長相要智商沒智商的人死在一起,對於這個你很遺憾吧?”
“才醒悟呀。”方謙頓了下,摸摸下巴,目光柔和甚至帶著戲謔。“你也知道自己很白呀!但沒辦法,現在去哪裏找個美女呢,隻能湊合著,要是就這麼死了肯定會遺憾的!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現在才發現我是個英俊男人的事實?”
“……我收回剛才的話。”路小時看明明應該一臉冷漠的方謙,此時笑的一臉燦爛,斂目沉思。“我們該去找地方睡覺了。”
“你不是在轉移話題吧?”方謙敲了下路小時的頭。“走吧,讓你亂想,和我一塊死你又不吃虧!”
路小時用眼白斜斜的看他,方謙直接無視,牽了路小時的手,詢問了前麵站崗的武警就往臨時住所走去。
“你們先去哪裏擠擠吧,環境是差點。”武警指了指其中一個帳篷。“但明天就會離開,先湊合一晚吧!”
“離開?去哪裏?”路小時問。“有部隊來接應?”她眨巴著大眼,在心裏盤算著明天的出路,雖然做好了死的打算,但能活著畢竟是比死了要好。
“會有部隊的人來接應,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明天就知道了。”武警說。“你們趕緊去休息吧,也都不早了,明天一早就出發的。”
遠處發電機在轟鳴,營地前方掛著一個巨大的燈,散發著瑩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營地,在這荒野之中給慌亂的人心平添了幾分安定。
他們相持著,往前麵走,到了那個武警指定的帳篷。
“這裏能住……的下?”掀開帳篷,路小時楞了一下。滿滿當當的躺滿了人,聽見路小時的聲音,他們就往一塊靠了靠,挪出來了一個位置。
“這裏還有一個位置。”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們又往一塊擠了擠,試圖能騰出一塊更寬敞的地,一邊挪一邊說著。“都是災區逃出來的,都算是親人。”
路小時看那情形,莫名的眼眶有些濕潤,這一路而來,碰上的人很少,但那些個個都是為了自己的欲望而泯滅人性,能遇到真正善良人屈手可數。
“謝謝……”路小時說。
“姑娘,湊合吧。”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說道。“條件是寒酸了點,但總歸是活著到了這裏,活著就是希望。”
路小時不再說話了,鑽了進去。裏麵也沒有燈,借著外麵的燈光可以看見一個不大的帳篷裏男男女女擠了十幾個人。
她牽著方謙的手,就擠進了不大的帳篷。
“占你們的地方,真的不好意思,謝謝你們。”路小時是說的誠心誠意,這麼小的地方,再加上他們兩個,是真真的不容易。
“說什麼呢,活著的都是親人。”
方謙和她依偎在一起,被擠在角落裏,地上鋪了被褥不至於很冷,但空間太小躺平都很困難。
方謙說。“就這麼睡吧。”
路小時的頭放在方謙的胸口處,方謙伸手攬著她的身體,蜷縮在帳篷的角落裏。方謙的個子很高,腿都伸不直,蜷縮著,時間一久腿就有些僵硬,到最後慢慢的麻木沒有知覺,伸腿就踢到了別人,無可奈何的僵持著。
路小時倒是很快就睡著了,方謙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在黑暗裏方謙輕輕的吻了下路小時的頭頂,彎起唇輕笑了一下,聽著帳篷外令人煩躁的雨聲,在沉思中也很快的陷入了睡眠,這一天的所有都讓人感到很累,睡夢裏他的唇角揚起一個弧度,把懷裏的人摟的更緊。
倘若有天變成喪屍的人是你,我也會像趙一卓一樣絕不放手,那也許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我找不出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