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哪首?”他像是故意般,朝我湊過來,臉與我的距離不超過2厘米,所以我可以清晰感覺到他說話時口中噴灑的熱氣撲在我冰冷的臉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回了句:“啊?”他輕笑著,又把嘴湊到我耳邊,重複了一句。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不斷往頭頂上湧去,皮膚表麵的絨毛也唰唰的豎立起來,於是,我又糊裏糊塗的問:“什麼?”說完,我才反應過來,恨不得當場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他皺著眉剛想說話。
我立即打斷他,說:“最後一首,最後一首。”我重複了兩遍,並且在最後一句上加重了語氣。
“哦?Zigeunerweisen
麼?”他像是沒注意到我的反常,又把我倆的距離拉開,倚在牆邊,說。
“對。Zigeunerweisen
吉普賽之歌又名《流浪者之歌》,小提琴獨奏曲中不朽的名篇。薩拉薩蒂的作品自始至終十分講究效果和技巧,都是純粹的小提琴作品。這一首樂曲是薩拉薩蒂所有作品中最為世人所熟悉的名作,它那回腸蕩氣的傷感色彩與艱澀深奧的小提琴技巧所交織出來的絢爛效果,任何人聽後都會心蕩神馳不已。吉普賽民族在世界上分布廣泛,但都是從不定居的流浪民族,世世代代過著清苦而又飽受歧視的生活,但這個民族活潑、樂觀、能歌善舞。薩拉薩蒂運用十分恰當的手筆描寫了這一民族性格的幾個側麵,並使小提琴的旋律性與技巧性得到相當完美的結合。曲中的管弦樂伴奏部分,也是作者親自編配的。全曲共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中板,C小調,4/4拍子。由強而有力的管弦樂齊奏作為開始,然後主奏小提琴奏出充滿憂傷的旋律。這一部分很短,隻是全曲的引子。第二部分:緩板,由小提琴奏出新的旋律,是一種美麗的憂鬱,以變奏和反複做技巧性極強的發展,輕巧的泛音和華麗的左手撥弦顯示出這一主題的豐富內涵。這一部分管弦樂並不太明顯,始終以小提琴的輕柔旋律為主題。第三部分:稍為緩慢的緩板,2/4拍子。小提琴裝上弱音器,“極有表情地”奏出充滿感傷情調的旋律,悲傷的情緒達到極點。這一旋律廣為人知。第四部分:2/4拍子,急變為極快的快板,有與第二、三部分形成明顯對比的豪邁性,反映出吉普賽民族性格的另一麵——能歌善舞。以管弦樂的強奏作為先導,小提琴演奏出十分歡快的旋律,右手的快速撥奏與高音區的滑奏無比歡愉;這一旋律告一段落後,又用小提琴的撥奏開始新的旋律,接著是由十六分音符的斷奏所構成的像遊絲般的旋律,充滿舞蹈氣氛;然後以更具技巧性的撥奏再現第四部分的最初部分,逐漸朝氣蓬勃地趨於□□,最後像閃電般結束樂曲。”我呼啦啦一大段的說完,一口氣都沒喘。和好好說的一字不差。原來在這種時候,我的記憶力竟然是驚人的異常啊!正暗自想著。卻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我,被帽簷遮住的眼睛這時也突然對上我不知所措的臉,黑沉沉的,卻又透著一股光亮。
“你是在背書麼?”他看了我一段時間,然後悠悠說到。我盡量克製著自己不要發抖,不要被這個人的話語所控製,是的,千萬不可以。
“你知道吉普賽麼?是個很有趣的民族。”他的語氣很奇怪,但我已經習慣他的奇怪,隻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吉普賽人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時間是用來流浪的,身軀是用來相愛的,生命是用來遺忘的,而靈魂,是用來歌唱的。
”他像個遊吟詩人般,用蘊含著無比豐富的感情基調,對我說。
“咕嚕咕嚕。”遺憾的是,我的肚子很不給麵子的叫了起來。我頂著無比蒼白的臉,極其無辜的望著他。從遇見他開始,我就變得不再像自己了,就像靈魂脫了竅般。身體反應,心理反應,全部全部,都不是自己的。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