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歲的顧予茗的眼裏,自己和十三歲的祝長庚沒有什麼區別,雖然平時都是自己去祝府找他一起去學堂,可是下雨的時候還是能十分碰巧的看見祝長庚在離家不遠處的地方等著她,手上還恰巧多了一把傘。
“阿庚啊,我可以和你共撐一把傘嗎?”
“不行。”祝長庚說著加快了步伐。
“為什麼?”顧予茗鵝蛋似的小臉不滿的低垂下來。
不和她共撐一把傘也就罷了。
難道他沒有聽出來她叫他阿庚嗎?
“因為顧予茗你太胖!”走在前麵的男子,頭也不回。
“顧予茗顧予茗你總是這樣叫我。”顧予茗低著頭嘀咕道,隻覺得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她的雇主真是一點也不給麵子。
“我哪裏有很胖?”顧予茗想想,還是快步追了上去。
“你要是不胖,前年你在我家池塘的時候就不會連我也被你拉下水了。”
“你要是不被我拉下水,能像今天一樣被我保護嗎?”顧予茗據理力爭,
“能被顧家小姐保護,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啊。”祝長庚說著感謝的話,語氣卻是冷淡的可以。
“什麼嘛,說的好像你很不情願一樣。”顧予茗埋怨。
“我本來就很不情願。”說實話,祝長庚從來就沒有遇到過像顧予茗這樣的女孩子,他從小跟親姐祝長臻一起長大,作為嫡女的祝長臻一直是嚴守禮儀規範的大家閨秀,從小就是她們那些女孩裏麵最優秀的那一個。
“什麼時候你就應該跟長臻好好學學刺繡,而不是到學堂裏學一些你根本用不到的東西。”祝長庚感歎道。
“什麼叫,我根本就用不到的東西,前些天我還幫我爹算賬來著。而且柳家的嫿秋姑娘還不是跟我一樣嘛。”顧予茗十分惱怒。
“第一,要是算賬的話你家自然有賬房先生可以去幹。”祝長庚有理有據的反駁著,“第二,柳家是商家,跟你這樣大戶人家的小姐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的,”顧予茗越說越生氣,“我又不是沒努力過,可是我就是沒有天賦怎麼辦嘛。”
一提起自己最不擅長的刺繡,顧予茗就怒從中來,每次茉茶細心的給她繃了繃子,可是要麼就是坐不住,要麼就是紮破手,總之就是學不好。
祝長庚回頭,發現顧予茗手裏撐著他給她的那一把傘,頭埋得低低的,一隻腳點著地麵,每次她不開心的時候便會這樣。
“顧予茗你還要不要走啊。”祝長庚責難之後還是軟了下來。
“我隻是說說而已,你不會刺繡,這南州鋪子這麼多,買一個就好了。”祝長庚勉為其難的安慰著。
要是這家夥一直這麼磨蹭著,又要遲到了。
顧予茗的壞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聽了祝長庚的安慰,就立刻抬起頭來趕路。
“阿庚除了有點奇怪之外,可真好看啊!”顧予茗望劍眉星目的祝長庚感歎道。
等到祝長庚和顧予茗趕到學堂的時候,柳嫿秋已經很安靜的坐在裏麵了,顧予茗她們這些女孩子和祝長庚他們不一樣,當初顧誠齋本來是打算就在家裏教顧予茗的,是仟淑公主執意讓顧予茗上新式學堂,而柳家世代為商,雖然富甲一方卻到底覺得低人一等,所以一心送了女兒上學。
而柳嫿秋又跟懶散的顧予茗不一樣,她深知爹娘為她付出的心血,即使到了及箳的前幾年便不能再上學堂,她也還是拚了全力,溫書,聽講到做功課,每一次都是用心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