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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少爺,這個給你,”祝長庚剛剛坐下,一股好聞的桂香便陣陣傳來。
“謝謝柳姑娘,不過我家的書童阿三七已經幫我備下了。”祝長庚臉微微一紅,婉拒了柳嫿秋遞過來的手絹,從書包裏拿出帕子拭幹了額頭上的雨滴。
柳嫿秋眼裏閃過一絲失落,卻隻聽到先生叫了“顧予茗”的名字。
“到!”顧予茗一下子從書的後麵站了起來。
“你說說,我剛剛講了什麼?”
“呃,”顧予茗一臉尷尬的抬起頭。
“《莊子》那一本。”祝長庚恨鐵不成鋼。
顧予茗連忙從包裏拿出《莊子》。
“那你說說尾生抱柱這個故事吧。”先生無語。
顧予茗連忙翻著,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尾生抱柱’四個字。
祝長庚才發現顧予茗的那本《莊子》上,赫然寫著《搜神記》三個字。
柳嫿秋這個時候起身,得體的說著:“先生,不如我替顧予茗說吧。”
說罷便開始複述“尾生抱柱”的故事。
“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柳嫿秋受到先生誇獎的時候顧予茗投來了感激的眼光,柳嫿秋卻不以為意,自己其實並不是想要幫她,在這個學堂上,隻有自己和顧予茗兩個女孩子,而自己本來又在出身上矮顧予茗一截,所以自己一定一定要做到最好。
她無法接受自己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那你說說,尾生的故事給我們什麼啟示啊!”先生還是不準備放過顧予茗。
顧予茗一下子愣住,自己剛剛以為已經度過了危險,怎麼也沒想到先生在這裏等著她
她再次把眼光投向了柳嫿秋,沒想到柳家姑娘此時卻是認真的盯著書本,沒有看到她殷切的眼神。
“誠信的信。”祝長庚用手撐額。
“信!”顧予茗高聲答著。
“是嗎?”先生若有所思的看著顧予茗:“可是現在也有些人說,尾生在明知道姑娘不會在水下的情況下,還是呆板的等著她,白白的丟了性命。”
顧予茗一聽便又呆在那裏了,隻懦懦說道:“先生真是聰明極了!”
“還是信。”祝長庚想了一下,還是堅持了他的選擇。
“還是信!”顧予茗再一次的大聲的說著。
“為何?”先生打破了砂鍋。
“因為,”祝長庚的場內求助還沒有說完,隻聽身旁那個女孩大聲的說著。
“誰說那個姑娘不會在水下?”顧予茗想起剛才看的誌怪故事,突然覺得先生的這個提問真是正中她的下懷,一臉自信繼續說著她的解釋,
“萬一尾生等的那個姑娘是水妖呢?”
下學堂的時候,顧予茗一臉神秘,臉上一掃被先生責罵的陰霾,說是要回去看妹妹,便提前走了。
祝長庚無奈的一個人走出學堂,跟張家的少爺道了別之後,便一個人收了傘走著。
南州是水鄉,行至梅新橋的時候,隻聽見橋下好像有人在叫他。
“祝家少爺!”
“柳姑娘?”祝長庚一臉疑惑,連忙從旁邊的樓梯下到了橋底下。
“阿庚,別走嘛,原來這裏真的可以站人哎!”顧予茗忙拽住滿臉惱怒的祝長庚的衣袖,一臉欣喜的站在橋下,那是平常婦人用來浣衣的地方。
“你不是怕水嘛,這個時候怎麼膽子這麼大?”祝長庚一臉‘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