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還是好人多(1 / 3)

這一番話果然把沈亦則逗樂了,顧予茗便趁著他不備伸手便去搶書。

沈亦則飛快地將手背在身後,看來之前種種都是在讓著顧予茗,他將書往天上一拋,雙手擋住顧予茗的攻勢,雙腿一個利索的便穩穩地接住了書。

“《鬼穀子》?”沈亦則大驚,“你一個女孩子家看這些相麵觀人的書可不好。”

“你使詐。”還是露了餡,顧予茗有些惱怒地說著。

沈亦則又裝作很痛苦的使勁閉上了眼睛:“什麼使詐?本夫君剛剛確實是你被打得很痛。”

顧予茗的雙手不安分的動著:“什麼本夫君,你上學的時候教書先生沒有教過你常識嗎?再說了,誰叫你搶我的書。”

沈亦則突然壓低了嗓音,在顧予茗的耳邊呢喃:“原來你喜歡看書,我書房裏有《鬼穀子》的孤本,你想看多少有多少。”

她知道沈亦則的書房平時女眷很少能進入,那裏通常是他用來處理軍務和機密的地方。

她突然想起她的使命,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無意中取得了他比別人更多的信任。

“呃......”對峙中,顧予茗正出神的想著,沈亦則的嘴唇突然重重了壓了上來。這突如其來的曖昧弄得顧予茗手足無措。她閉上眼睛,腦海裏盡是出嫁前的那一晚,自己無力的哭泣,那盒糕點下麵公主的信,還有那一年夕陽西下,那個少年英挺的側臉。

顧予茗猛然睜開了眼睛,推搡著,努力推開了沈亦則:“我還是別進你的書房了。”

沈亦則調笑道:“我幹我的事,你讀你的書便是了,依你這個腦子,若是不像現在這樣不聽話,倒也不會給我添麻煩。”

“不是的,”顧予茗語氣依然霸道,眼神卻是突然黯了下去玩笑道,“我是擔心啊,我要是讀了那麼多兵書縱橫書,哪一天倒真的把你打敗了怎麼辦?”

沈亦則嗤的一下笑出聲,摸著顧予茗的臉,仔細輕撫著她的耳垂:“杞人憂天,癡人說夢。等真的有那麼一天再說吧,現在看看是你贏還是我贏。”

說完,沈亦則便用雙腿鉗住了顧予茗的身子,未己,又是一陣壓迫的溺斃感。

那本被攤開的《鬼穀子》還靜靜躺在竹青閣的小幾上,被攤開的一頁,上麵寫著:“縱橫捭闔,正變長短,折衝樽俎,出將入相。”

三個月之後,沈家老宅派人來信說,沈家大夫人的病好了許多,說是沒見到兩位新媳婦十分過意不去,說是怎麼也要挑個好日子見見。

終於到了“醜媳婦見公婆”的時候了。

顧予茗在竹青閣裏麵不停的走來走去,閨床上胡亂放著她的所有衣服。

“茉茶,你看這一件怎麼樣。”顧予茗比著身上的一件縹色的宮裝問道。

茉茶拿著雞毛撣子目不轉睛的打掃著門口的雙耳花瓶:“小姐,很好。”

“你專心一點嘛,你根本就沒有看我啊。”鳳眼染上一絲惱怒。

“不是我說,小姐。”茉茶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你從昨天早上就開始試衣服了,所有的衣服都已經被您試了三遍了。”

顧予茗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緊張,她雖然看起來永遠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可是真正要她去麵對公婆,簡直就跟上斷頭台一樣恐怖。

連一向耐心的茉茶都被顧予茗弄的不耐煩,顧予茗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左挑挑右挑挑怎麼也下不定決心,正躊躇著,隻聽見景兒在外麵稟報:“雙夫人到。”

自從上次在前廳第一次見麵之後,顧予茗很少看見這個深入簡出的雙夫人,桐儀這個通房丫頭本來是盛旻雙的家生丫鬟,成為通房之後,雙夫人也還是那樣一副冷冷清清寡寡淡淡的樣子,似乎這件事情從來跟她就沒有一絲關係一樣,她沒有用桐儀來分蔡盈安的寵,也沒有按她的地位去除掉桐儀這個擅自爭寵的女人。她把桐儀趕出了她的蘭若閣,此後便再也沒有任何交集。她有高的家世和豐厚的嫁妝,似乎對沈亦則也不甚上心,祝長臻來了之後更是把家事一股腦丟給了她,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突然到竹青閣來,顧予茗實在是摸不透她的心思,自己平時雖然是說話口無遮攔的,可是印象裏倒也是沒有和任何人交惡,或者說,是交惡了隻是自己還沒意識到而已吧。現在雙夫人無緣無故的來看她,難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顧予茗連忙彎下身子福了一福:“盛姐姐好久不見了,茉茶,去把公主做的草餅拿過來。”

盛旻雙連忙擺擺手:“你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我一向吃不慣甜的,草餅這東西又甜又膩,也隻有你這種年紀輕的女孩子喜歡吃罷了。”

顧予茗還是讓茉茶把裝著草餅的食盒取了來,她也不知道今日盛旻雙來的目的是什麼,出嫁前,她爹曾經叮囑過她,嫁了人就不能像在自己家放肆了,更何況是當今權傾朝野的沈家,做一件事說一句話都要三思再三思,寧願忍著也要少樹敵。顧予茗隻好陪著笑:“姐姐也不過隻是癡長我幾歲,又何來年輕年幼之說,再說了我總覺得啊,多吃點甜食,心情也會好一些,日子也不再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