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激動起來:“誰規定陪我一晚上就必須是我男朋友的!”
我連忙說:“別急,別急,你說不是就不是。”
她也意識到剛才反應過激了,於是說:“對不起。”
“恩。我接受。”我扳回一城。
她笑了:“你真逗。”
我也笑了:“你也挺樂嗬的。”
她問:“樂嗬是什麼意思?”
我解釋:“就是真逗,高興。”
她了然的點點頭:“你還沒放屁哪?”
現在我已經能很沉著的回答這問題了:“沒。”
“我告訴你個方法吧。。。恩。。。就是有點兒殘忍。”她神秘的說。
我虛心求教:“你說。”
“你看啊。。。腸子是消化係統的一部分,你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它們都遲鈍了。所以你去聞聞飯香刺激一下嗅覺。嗅覺神經把這種反應傳輸到你的大腦,大腦又反應到你的消化係統,這時你會覺得很餓,你一餓消化係統就會加快蠕動。腸子裏的氣體就能很快被排出來了,明白麼?”說完她還拍拍我的肩。
我怎麼覺得這一幕這麼眼熟啊?但是又覺得很有道理便點頭稱是。我現在太想擺脫這令人煩惱的問題了。
“一會兒我去喝粥,你去麼?”她狀似不經意的問我。
我快速回答:“去!”於是我把掛在窗戶把手上的點滴瓶摘下來,掛在她帶著的點滴架上。六個大藥水瓶,讓一根杆的點滴架看起來頭重腳輕。“一起推吧。”我說,她點頭。於是兩個相仿年紀的女孩,推著同一個點滴架同樣步履遲緩的直奔醫院食堂。
食堂在住院部一樓,我倆坐電梯從六樓下來,拐了兩個彎才到。上回看見的菜色是別的病房裏病人從這打回病房吃的,這兒還是第一次來。站在門口我就覺得不行了,這味道讓我兩眼發直,腳步也有些遲緩。
孟凡麗覺得我慢下來偏頭問我:“你怎麼了?”
我悠悠的開口:“小孟同學,你好狠的心啊。。。”
她嘿嘿的笑了:“有感覺了嗎?”
“沒有,不過這味道太刺激了。”
“看來藥還不夠猛啊,往裏走吧。”說著接過了推點滴架子的主動權,我被迫跟著她往裏麵走。
路上我的視線保持水平,堅決不低頭,生怕看見不該看的東西。真怕自己把持不住撲上去,估計能把飯桌上吃剩的魚刺雞骨頭都塞嘴裏。
孟凡麗在主食窗口要了一碗白粥,一手端著餐盤找地兒。看見窗口的位置上有人衝我們招手,是王奶奶,走過去一起坐下。
“東平也下來啦,這地兒你現在可不該來。”王奶奶看我也來食堂好心的提醒我,估計也是怕我經不起誘惑。
“沒事~~~覺睡多了出來活動活動。”沒敢說我下來找刺激的原因,怕破壞她老人家的食欲。
孟凡麗看我有苦說不出的憋屈樣表情狡黠的抿嘴喝粥。
我開始找話題,一定不能讓自己注意力集中在這誘人的味道上:“王奶奶最近您兒子沒來看您啊。”王奶奶家兒子來過一次,和老太太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來了,我讓他在樓下等我,沒讓他上來。再說我還沒做手術不用人照顧。家裏還有老頭子呢,兒子來了誰照顧他啊。孫子我也不想讓他來,醫院也不是什麼好地兒。”我一想也是,兩老人一個在醫院一個在家分身乏術。
“那您兒媳呢?”
“她啊,是搞建築測算的。這不是四川地震去綿陽搞援建了麼,一個月才回來一次。她歲數也不小了,自己在外地也不容易。”語氣裏透著擔心。
想起四川地震的時候,看見新聞裏救人的畫麵,每每被震撼。我不是覺悟很高的人,但是那次公司組織捐款,我還是拿出了500塊錢。不是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送到受災群眾的手裏,隻是覺得這麼做心裏能好受些。永遠忘不了那個小女孩被救援人員抱出來,從膝蓋處活生生被截斷的雙腿。她多大?花一般的年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