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是天醫啊！”
“隻有您才能救我的方兒了呀！”
樓風棲猛吸了一口空氣，他強打住精神，反握住老人的手掌，溫聲細語地對老人承諾道：“陛下，您的皇太孫不會死的，我以嘉琰天醫的名譽向您承諾。您的孫兒不僅不會死，而且還會一直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因為他也是我無論如何都要救活的人啊。
老人不敢相信樓風棲竟然會作出這樣的承諾，他瞪大了雙眼，想要看清楚眼前之人是不是在騙他。
皇帝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天醫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老人沒有想到樓風棲會這麼好說話。
他認真地盯著樓風棲看，像是要看透他的心。他小心翼翼地問：“真的？”
聲音戰栗渺小，仿佛生病的人是他。
樓風棲安撫的微笑著：“是真的，我發誓。”
樓風棲用眼神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老人的輪廓，心中都不知該做如何想。
這是與他血脈相連是親人啊。從陳國、東臨到明淵，從嘉琰大陸的那頭來到這頭。樓風棲終於在這塵世之中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他突然很想抱著老人，狠狠地哭一場。
可是他不能。
他漸漸地放開了老人的手，背過身來走了兩三步，不讓人看見他的神情。他說：“陛下。”
“您能回避一下嗎？我想在這裏與老師商討一番行醫的方案。”
皇帝看了看龍胤方，有些遲疑，又不好拒絕。
樓風棲笑了，道：“陛下，放心吧。皇太孫殿下最差的情景兒也不過如此了。我與鬼醫手無縛雞之力，陛下差人在外麵候著便是，出不了事情的。”
“好好好。先生，鬼醫，你們慢慢聊，慢慢聊。”皇帝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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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安謐，就站在旁處顧長生越想越不對。龍胤方的病明顯不治的，今日之龍胤方不同於往日之華槿，這麼多年了，這個曾差點滅絕大陸的毒藥豈是說能治就能治的。
除非——
顧長生被這個假設給嚇住了。他出聲問道：“鳳琦，你不會是想······”
樓風棲撩起肩邊長發，有一種憂傷的氣息在醞釀。樓風棲坐到龍胤方的床邊，抓起了胤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青藍色床幔搖曳，樓風棲答非所問：“長生，我可以確定，他是我的親弟弟，而我，是她的姐姐。”
雨下得更密集了，在屋內尚能聽見沙沙的聲音。
“我是明淵的長公主龍月辭，我就是，”他頓了頓又說，“躺在那裏不省人事的龍胤方思念的那一輪月亮。”
“鳳琦——”顧長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他本是想勸說鳳琦不要那樣做的，但是他現在已經忘了他原本想要說的話語，他啞口無言。
他甚至也不敢出言勸慰冷冷坐在長椅上的樓風棲，即使樓風棲的年齡比自己小上很多，因為他知道他眼前的這個人從來不需要他人的安慰。他從來都是那麼的堅強，他是別人的依靠，他就像是一堵永不坍塌的鐵壁銅牆。
“不過，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要難過呢？這個病還是可以治的。”樓風棲又恢複了作為鳳琦那般的嬉皮笑臉，“長生，他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活著，我會治好他的，我想要成為他的月亮！”
我知道，可以治，可是那個代價，鳳琦。顧長生說不出口。
“我應當感到萬分的幸福的，你也應該替我感到高興才對。”
“十一年了，我華槿算是真真正正找到了自己的根了。”樓風棲湊在顧長生耳邊，開心而小聲地說。
顧長生聽完，眼眶禁不住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