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比如蟬在地下十八年,卻隻能鳴叫一個夏天來向世界證明它存在過。
滕盛祈在晚雨的公寓,當她看到滕盛祈的車的時候,稍稍有些無奈,但也無可奈何,於是就待在了車裏,慢慢的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四個小時以後了,九點多的天,最近十一月的樹城剛好在降溫。
她偷偷上樓,將電梯按高了一層樓,出了電梯輕輕走到樓梯的轉角,暗處的她看到滕盛祈穿著一身初秋的休閑裝,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身子靠在門邊,一股蕭瑟,凍的麻木了,也沒有反應。
突然有一股寒氣從她的腳底竄上她的全身,她極力的克製著自己,不要衝過去,不許衝過去,不能衝過去。
就這樣晚雨穿著高跟鞋緩緩收回了腳步,向後倒退,究竟緩成什麼樣子,才能了無聲息,她知道就好。
其實,她真的希望時間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慢到她可以有一天愛上他,將一生托付給他,可她選擇的時間太少了。因為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看陸品慕了。
她不知道滕盛祈在那裏坐了多久,但她已經在這裏待了四個小時了,天冷得叫人直哆嗦,她又坐回車裏,又過去一個小時,滕盛祈絲毫沒有要下來的樣子,她想起他手中抱著的那一束香檳色的玫瑰花,他那麼投其所好。
唐玥寧上個星期已經回了英國,晚雨給阮微知發了條短信:你在哪兒?
幾分鍾以後阮微知才回複:在拍夜戲。
有家不能回,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不會再委屈自己,果斷得給陸品慕打了個電話:“在哪兒?”
“有事?”
“我無家可歸了,你收留我一晚吧。”
陸品慕剛剛從沈家出來,似乎是知道她跟沈庭常吵架了,她平常不住在沈家老宅,外麵的公寓不能回,是因為有人在吧,至於是誰,結果顯而易見。
“在哪兒?”陸品慕問道。
隨後晚雨給他發了個地址,又給小區的物業打了個電話,希望滕盛祈這麼晚了,可以回去。
陸品慕到的時候,她一個人蹲在小區旁邊的超市門口,下雨的晚上關門很早,他大踏步走過去,她像離群的小孩,等著別人來認領,晚雨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拉著他的手起身,然後又鬆開,可能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吧,場麵到也不尷尬。
他知道她不能淋雨,給她撐了一把傘,又主動為她打開車門,遠處滕盛祈正跑過來,她隻是略微看了一眼,就匆匆上了車。
這是晚雨第一次到陸品慕的公寓,裝修的風格是她意料之中的黑白灰,她不太喜歡,皺了皺眉頭,陸品慕當做沒有看見。
她的衣服有些濕潤了,以她對陸品慕的了解,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衣帽間,淩憶雅的衣服她是絕對不會穿的,於是找了一件陸品慕的襯衣。
等她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穿著他襯衣的小姑娘,微微心中有些吃驚,她本就瘦,陸品慕一米八七,穿著他的襯衣更加顯得嬌小,臉上卻還是從容不迫:“吃飯吧。”
“嗯。”
這一夜晚雨霸占了主臥,陸品慕心領神會的去了客房,一直到深夜晚雨都遲遲沒有睡去,她隻知道淚水不停的留下來。
陸品慕說:“抽個時間,我陪你去把孩子打了吧。”
淩晨五點,晚雨就被一場噩夢嚇醒了,她夢見陸品慕親自拿著剪刀來殺掉這個孩子。
晚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個多月的孩子,她開始慢慢感受到了他的成長,書上說小寶寶現在已經有指甲了,而且頭部長大了,骨骼在三個月的時候也會長得很快,而她要怎麼辦?
她沒有打擾陸品慕而是自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了他的公寓,下樓後,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淩憶雅。
此時她才知道,昨天吵架的人不隻有她還有她,淩憶雅也和陸品慕吵架了,晚雨翹了翹嘴角。
“你怎麼會在這裏?”淩憶雅首先就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晚雨笑了笑:“淩小姐,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啊?貌似我才是陸家名正言順的那一位吧。”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沈晚雨已經不是最初那個以利益為重的商業女強人了。現在的她總是隱隱約約帶著溫暖,那種溫暖,像…………讓她不由的十分有危機感,但她似乎又是個勝利者,因為她沒有的,沈晚雨一生都不可能有,無關乎她的名利雙收,她有的,沈晚雨又何常有過?
但是女人的虛榮心還是出賣了她,對上沈晚雨她也索性不在裝了:“沈晚雨,你呢?在我眼裏確實是比較可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