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白僵坐在了駕駛位上,一股沒由來的心虛感油然而生。
朱砂也沒有說話,車庫裏安靜的有些過分。
良久,還是沈非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側過頭看她,認真的說:“我知道你可能有些接受不了,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是很長。我也不要求你現在就給我回複,就算你拒絕也沒關係。”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人心長在胸腔裏,他還是分得出來痛與不痛的,事實上,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朱砂看著沈非白,緩緩的搖了搖頭:“二哥,如果我們在一起,以後我還是叫你二哥嗎?”
“你困擾的是這個問題?”沈非白一愣。
“這個問題很重要。”朱砂嚴肅的說。
看著少女精致的麵孔,沈非白無語失笑,“你可以叫我二哥,不過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我更希望聽你叫我的名字。”
“名字嗎?”朱砂低頭琢磨了一下,“非白?”
聽到她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沈非白就知道,自己是徹底沒得救了,淪陷了。
“嗯。”沈非白握住她的手,朱砂猶豫了一下反握住他的,光線略微有些昏暗,但是沈非白還是看到了朱砂紅起來的耳朵,“也不是那麼難叫出口吧?”
“嗯……”朱砂點頭應了應,“那我們在一起吧!”
聞言沈非白心中又是一凜,聲音也有些顫抖了起來:“在一起……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他突然有些害怕她所說的不是他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朱砂微微低了低頭,悶悶的道:“二哥,我已經成年了。”
她不是會隱藏情緒的人,而且相信師父所說的順其自然,有時候她不開竅不是因為不懂,而是沒人跟她表露心跡。
昨天她睡著之前聽到的那句話她隻是以為是自己在做夢而沒有證實,加上今天二哥的表現又如同往常一樣,因此她就仍然當做是自己做夢。可是回來的時候他又提到了,因此,她也確認,那不是夢。
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朱砂沒跟人談過戀愛,但見識的卻也不少,而當沈非白說出來之後,她試想了一下兩人朝著那方麵發展,意外的是她沒有絲毫排斥,反而還有隱隱的期待。
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她是有感覺的。
特別是在昨天嚴肅問她那個問題之後她就一直在思考,對沈非白的感情已經不僅僅那種親情了,她依賴這個人,也在意這個人,見不到他的時候會想他,而她在畫畫的時候,甚至會突然走神,然後想到他。
這不就是樹上所說的喜歡嗎?
朱砂很快就明確了自己的心思,現在說出來,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沈非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差點沒把他給砸暈了。
“朱砂,說好了,可不能反悔!”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向她確認。
“才不會反悔!”朱砂輕聲道。
“那我們,現在是……戀人了?”沈非白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察覺到他的小心,朱砂反而更加淡定了,她知道自己緊張,沒想到二哥比自己更緊張,突然覺得,這樣的二哥很有趣。
“嗯。”朱砂重重的點了點頭。
沈非白當即綻放出了一個傻傻的笑容,就想把人給擁進懷裏,結果朱砂先攔住了他,指了指車窗外邊,煞風景的說:“管家叔叔已經等了我們五分鍾了。”
李管家瞧見朱砂注意到了自己,這才輕輕叩了叩車窗。
被打擾了的沈非白雖然有些遺憾,不過勝在他們都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現在有個圍觀者在不方便說一些話,但是晚點完全可以兩個人的時候再說。
沈非白和朱砂下了車,李管家恭敬的站在一旁,對沈非白說:“少爺,其實車庫到別屋裏的路程不長,所以您不用跟小姐一直在車裏待著。或者,明天我會給你們準備一件大衣,還是……”
“李管家!”沈非白在李管家嘮叨不停之後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
“少爺很冷麼?那我不說了,您和小姐趕緊進屋去吧!”
“……”沈非白無語。
朱砂看他無語的樣子掩嘴輕笑,被管家弄得哭笑不得的沈非白見到她的笑容,心情忽然又好了起來。
兩人並肩走向屋裏,沈非白給她擋風。
雖然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但是看在李管家的眼裏,卻是非常值得欣慰。
屋裏暖氣開著,與外麵的寒冷形成了鮮明對比。兩人進屋之後就將外套給脫了,李管家也很快就端上了兩杯熱茶上來。
沈非白道:“明天給朱砂準備一杯奶茶吧!”他記得朱砂喜歡的甜食中,奶茶就是其中之一。
“好的,少爺。”李管家欣慰的笑了笑,“少爺,小少爺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管家叔叔,子夏去接子軒說去一個地方,一會就回來了。”朱砂回答道。
李管家了然的點頭:原來子夏小姐是在給少爺和小姐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啊!
很快朱子軒和朱子夏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朱子軒的臉上果然溫和了不少,吃飯的時候也沒有給朱砂不好的臉色看,至於沈非白,現在他的眼裏除了朱砂之外,哪裏還容得下其他人?
周一上班,武臣羽和姚玉琴明顯感覺自家老板的心情指數是五星級,就連業務部經理戰戰兢兢的將這個月的銷售額報表拿給他,看到降低了零點零一個百分比也沒有發怒,隻說下個月做好點。
業務部經理覺得總裁可能是被什麼附身了,但是武助理和姚秘書知道,總裁那是春心蕩漾呀蕩漾!
武助理其實很想吼一句:現在是冬天,老板你發什麼春!但是他還那個膽子,誰讓老板是他的衣食父母呢!可是,他也幽怨,自從老板的心情指數會因為朱砂小姐而時好時壞,每次不加班就走,他的工作量可是直線上升,他也想抽時間去交個女朋友啊。
沈非白的好心情在朱柏亞父子來到的時候降低了指數。
“還有一周就是大哥女兒朱砂的生日,那天我們會在董事會上讓朱砂除夕,有律師在場,讓他簽署遺產繼承協議書。”朱柏亞端著三叔的名頭對沈非白說,語態高傲,眼神略帶鄙夷,像是在嘲笑。
沈非白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看著朱柏亞朱博然父子,輕緩的道:“三叔就是不提醒,我也會這麼做。”
“是嗎?”朱博然接了話,“可是我父親還有其他的董事,可都還沒接到你的通知不是嗎?”
沈非白淡漠的看了麵上溫和儒雅的男人一眼,淡淡的道:“距離朱砂的生日還有一周,我們公司有重大事件時幾乎都是在三日前通知,難道三叔和大堂兄忘記了嗎?”
對麵兩人聞言臉色都是一沉,朱柏亞道:“我是怕你忘記了。”
“侄兒還年輕,記憶雖不是過目不忘,但也不差。”沈非白輕笑。
弦外之音便是說朱柏亞年紀大了。
朱柏亞今年也有六十歲了,該是退休的年紀了,現在被沈非白這麼一說,他心裏的火就越發的往上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