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竟活著,這是莫大的驚喜,也是莫大的疑團。
玉婉埋怨道:“相公,你瞞得我們好苦!”這已不是書生第一次瞞他們事。
盈盈道:“就是,我們都以為靈兒死了!”隨即十分好奇地問:“那天靈兒明明氣絕身亡,怎麼就活過來了?”
書生道出了實情。那日靈兒暴露了東瀛公主的身份,眾人對倭寇恨之入骨,靈兒又剛加害過他們,靈兒不死不能服眾,但書生清楚靈兒所為事出無奈,且本身沒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何況書生怎麼舍得殺死靈兒。書生偷偷摸出了一顆還魂丹,在撫摸靈兒臉龐的時候趁機喂進她嘴裏,書生拍在靈兒頭上那一掌,看著重,其實並沒發力,靈兒順勢咬破了自己的嘴角,造成經脈斷裂口吐鮮血而亡的假象。書生沒有將靈兒的屍體埋葬,而是用竹筏在她醒來之前將她送走,在將靈兒放上竹筏後,書生用傷口滲出的鮮血在靈兒的衣服上寫了“興泰觀”三字,便是讓靈兒先來興泰觀安頓,等書生接她。
盈盈終於明白,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們都沒看出來!”
玉婉驚異道:“還魂丹,世上竟有這樣的奇藥,皇上死後複活也是服了還魂丹吧!”
書生點了點頭。
盈盈道:“我還是不懂,你明知靈兒沒死,為什麼還那樣傷心!”
書生道:“我隻有傷心才能讓人相信靈兒死了,而且我是真的傷心,因為我不確定靈兒是否會真的到興泰觀等我,她也可能回東瀛,若那樣,我和她同樣是永別。”
靈兒在馬車中說:“我確實想過回東瀛,但——”
玉婉打斷靈兒的話說:“但你實在舍不得相公!”
靈兒沒吱聲,便是默認了。
盈盈沒好氣地說:“嗬,沈靈兒,我倒要問你,你既然在興泰觀等相公,為何非要說什麼自己是莫悔,不跟我們走?”
靈兒不知怎麼回答,便索性不回答。
書生道:“盈盈,你別責怪靈兒,這些天來她一定覺得既對不起我,又對不起自己的國家,也很難受!”
靈兒道:“我為人免費醫治,就是想洗脫自己的罪孽!”
盈盈見書生幫靈兒說話,不滿地將臉瞥向一旁。
靈兒回來了,一切都恢複了原樣,玉婉和盈盈又將被她壓得嚴嚴實實!
靈兒請求道:“相公,我身份特殊,不合適再做長夫人,你免了我吧!”
這是真心話,她的身份令她很被動,她更是為書生著想!
玉婉和盈盈紛紛望向書生。
書生嗬嗬一笑,道:“我說過,如果不能建立一種更好的平衡,就不要把原有的平衡打破,無論國事還是家事都如此!”
靈兒勸道:“會害了你的!”
紙包不住火,靈兒活著的事一旦傳開,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書生都將站在他們的對立麵,都將陷入被孤立的境地。
書生不以為然地說:“你是我的女人,你的錯誤就該我來承擔,你的錯誤我已經彌補,我們不虧欠任何人,天下又能拿我怎樣!”
玉婉知道,不管是靈兒,還是她或者盈盈,甚至方靜發生這樣的事,書生都會這樣做。他說過,世上隻有兩種女人,一種是他的女人,一種不是他的女人,他對他的女人的確有著非凡的擔當!
可是,玉婉更知道,顯出武藝的書生進入了另一種思維模式,不再那麼謹慎,不再那麼周全,真的有了幾分張狂!這恰恰是極大的危險!
玉婉露出了濃濃的擔憂,此刻她最希望任期過後書生能歸隱山林,隻有那樣,靈兒的隱患才不會觸發!
靈兒瞧出了玉婉的擔憂,道:“你們放心,我以後足不出戶,隻呆在家中照顧孩子,侍奉公婆!”
也許能壓住這個隱患吧!
走了一程,眾人在一條河邊休憩,與西邊河流的凶猛和粗獷相比,東邊的河流更溫順平靜。方靜攙扶著靈兒下了馬車,又拿出馬車內的坐墊放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再讓靈兒坐下,一舉一動照顧得十分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