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安徽,途徑湖北,數日便至嶽陽境內。路過縣衙,書生未去報到,在城中住宿了一夜,準備先回家中住上幾日。
次日早上,書生讓方靜將他的白衣服拿來。書生穿上白衣,兀自瞅了瞅衣裳,傻愣愣地笑著。
盈盈反語道:“某人可真是情深意重!”
書生道:“我若不穿上這件衣服回去,她一定會發飆!”
盈盈撇撇嘴,不屑地說:“還好意思發飆,說實話,這衣服是我見過最醜的衣服,做工太粗糙,這裏都縫歪了,我看你那鄉間的小姑娘也不咋樣,待她見了我們一定自慚形愧地躲起來!”
書生提醒道:“她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還有,別惹她,她倔起來不輸給你!”
盈盈揚起鼻尖,道:“我怕她?我正要看看是怎樣一個村姑讓你如此惦記!”又問玉婉:“姐姐,你站在哪一邊?”
玉婉道:“我當然站在你這邊!”
這事當然要一致對外!
盈盈又問靈兒:“靈兒,你站在哪一邊?”
靈兒稍作沉思,道:“我站在相公這一邊。”
這算什麼回答,風馬牛不相及!
盈盈不予追究,再問方靜:“方靜,你站在哪邊?”
方靜埋頭道:“奴婢我不知道!”
不知道,有時候是最聰明的回答。
盈盈道:“靈兒和方靜不管,姐姐站我這邊,看我怎麼修理她,哼!”
盈盈擺足了架勢要去另一個家中豎立威信,再說,書生的母親萬清是她的師叔,有這層額外關係,她覺得自己最有資本。
書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領著幾個女子直奔家鄉。
行了一程,道路逐漸變得崎嶇狹窄,幾人隻得棄了馬車,牽著馬慢慢步行。書生在前帶路,方靜攙扶著靈兒,盈盈護著玉婉。繞過一個山灣,麵前陡然開闊起來。這是洞庭山水的一處幽靜角落,山清水秀,蒼翠的樹木與多彩的花朵交相輝映,鳥兒湊出輕快的音樂。湖邊坐落著一個村子,住了百來戶人家,雞鳴狗吠,炊煙縷縷,有人在湖上的小船裏愜意地打漁,有人在湖邊的田地裏閑淡地耕種,安詳且富有詩意。
靈兒開心地說:“好美啊,沒想到相公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
方靜驚歎道:“要不是大人帶路,奴婢一輩子也不會找到這個地方。”
玉婉讚美道:“這樣的生活就像一首詩,像一幅畫,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書生淡淡地笑了,說:“可在這裏土生土長在這裏的並不會這麼想,疲於生計,何來詩,哪來畫!”
眾人都欣賞著美景,唯盈盈一個勁兒地東張西望。
書生問:“盈盈,你在尋什麼?”
盈盈道:“我在尋那村姑!”
書生道:“不急,一會兒你自然會見到她的!”
書生指著一棟單獨的木製屋舍,說:“那座木房子就是我家,也就是你們的家,看到沒,院前有一頭牛,穿過前麵那片小樹林就到了!”
幾人順著書生的指向望去,果見書生所說木屋和黃牛,趕了近一個月的路,一直漂泊在途中,這刻看到終點,幾人都興奮地朝院落趕去。
行至小樹林前的岔路口,書生突然一拍腦門,道:“險些忘了,我要去見一個人,你們先到家裏吧,前麵不遠就是。”扔下韁繩兀自走了。
盈盈憤恨地說:“可惡,明明就是去見他的小姑娘!”
書生的馬自覺地走向木屋。
盈盈更氣,道:“連馬都知道回家,人怎麼就不知道呢!”
幾人進入小樹林,才行一小段路程,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一個臉戴麵紗的女子持劍向盈盈飛身攻來。幾人都是一愣,莫非這就是書生的那個小姑娘?
盈盈立馬飛身迎戰。
這女子武藝悉數平常,衝盈盈猛攻幾招,均被盈盈輕易化解。
盈盈剛欲還擊,那女子卻退至一旁,不準備再打的樣子。
盈盈落回地上,盯著女子問:“你是誰?”
那女子咯咯一笑,摘下麵紗,道:“秦小妾,我們又見麵了!”
眾人一瞧,這女子竟是王楚楚,眾人無不驚訝。
盈盈瞪大了眼睛瞅著王楚楚,道:“王不要臉,你怎麼會在這裏?”
王楚楚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盈盈恨道:“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這地方如此隱蔽,如果不是書生告訴王楚楚,她怎麼會想到這裏,怎麼能找到這裏,又怎麼敢跑來這裏!
這是,臨空飄來一位老婦人,年近五十,但麵容姣好,穿戴整齊,依稀能辨出年輕時的美貌。這婦人瞥了一眼盈盈和王楚楚,厲聲道:“怎麼,一見麵就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