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謹軒伸手扶起他:“都是自家兄弟,五弟不必拘禮!”
在他抬頭的一瞬間,芷荷渾身都凍結起來了,寬厚的肩膀,幹淨的臉龐,好看的嘴唇,手指幹淨又修長,眼神裏流露出溫潤如玉的氣質,書生般秀氣的臉透出飽讀詩書的儒雅謙遜……
這人不是別人,竟是歐陽容止!——她蘇伊凝在現代的未婚夫!往事還來不及回憶,她便將淚含在眼中。
他怎麼會在這兒?是他嗎?怎麼會這麼巧?
幾乎要將“容止”喊出口,她卻清晰地聽見,子軒同樣驚訝地瞪大眼睛,呢喃一句“萱兒”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芷荷連忙收起所有思緒,轉臉向淩謹軒,嘴角上揚,勾起一個牽強的微笑,“夫君,既然五弟來晚了,就讓我來罰他一杯吧!”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容止,自己都不能害他。
淩謹軒麵露難色,但最終還是頷首表示默許。芷荷接過酒杯,與麵前的人對視半刻,仰起粉頸,一飲而盡。
一杯相思酒,入腸之後,千百輪回,終於釀成世上最毒的斷腸草。
“夫君,我有些不適,送我回房吧!”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喜房。
謹軒將她送回房。交代了幾句注意休息之類的話,便合上門,出來跟諸位皇親們敬酒去了。
芷荷和衣躺下,腦海裏滿是剛剛的場景。
他還是那樣,飽讀詩書的儒雅才子,如溫潤的美玉般安靜。可是他怎麼會來這兒呢?怎麼可能?他剛剛喊我什麼?他喊我“萱兒”他不是容止……那他又是誰呢!
“咚咚咚……”門外的有人敲門,丫鬟開口道:“三皇子妃娘娘休息了嗎?奴婢有急事求見。”
“進來吧!門沒栓。”
“三皇子妃娘娘,這是五皇子給的賀禮,說是剛剛娘娘走得急了,沒來得及送上,特地讓奴婢送過來,讓娘娘您一定要收下。”丫鬟低著頭,呈上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芷荷沒有喜形於色,隻是抬了抬手:“好了,放下吧!沒別的事就出去吧!”
那個丫鬟倒是很固執:“五爺交代了,一定要娘娘你打開看!”
芷荷起身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是一支別致的發簪。蝴蝶花樣,中間鑲嵌著翡翠,銀色的墜子。
“好了,我收下了,也看過了。你去稟報五爺,說三皇子妃很喜歡這個禮物,替我謝謝他。”說著便將發簪放入盒子裏麵。
“好,那奴婢告退。”丫鬟福了福身子,出去了。
等門被合上後,芷荷攤開藏在手心裏的小字條,上麵寫著:“今夜子時荷花園見。”
雙手不停地顫抖著,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一定是容止對不對!一定是的!不然他怎麼會有此舉?
可是,該不該去……謹軒會不會生氣?他畢竟是自己的夫君……
半年前——
早春,咋暖還寒。
一輛銀色跑車在環山路上飛奔。車內,一個清秀的女子。
帶著寒意的春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蘇伊凝毫無麵部表情地繼續前進著。按照計劃,明天的這個時候,她就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嫁給最深愛的他,做最美的新娘。原本,她現在應該開心,緊張,或者別的情緒,但絕不是混亂,而此刻她腦子裏滿是悠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