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在山腳下的一間咖啡屋裏,悠夕約了自己見麵。韓悠夕是伊凝的死黨,從小一起長大,喝過一個奶瓶,感情勝似親姐妹。原來以為她是來給自己打氣鼓勵的,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說:“伊凝,對不起,我還是愛上他了。”

自己的死黨,愛上了自己的未婚夫,並且自己是在婚禮的前一天得知了這個消息。這個帶著諷刺意味的消息對於蘇伊凝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

一個皺眉,蘇伊凝不自覺地加檔,原本就很快的保時捷頓時成了脫韁的野馬,迎著寒風撕裂前行。

突然,前麵有個急轉彎,來不及減速了——隻聽見一聲尖銳的刹車聲,打破早春的寧靜。

當日新聞,環山路某某區發生一起交通事故,出事者為一名年輕女子,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喜房裏,芷荷坐立不安。

半年前的那場車禍將自己帶來這裏。對於容止而言,是不告而別。當時,他是不是痛不欲生?

半年了,他是否已經釋懷了?悠夕呢?她怎麼樣了?她會不會活在自責的日子裏?她會不會告訴他真相?如果告訴了,他又會怎樣?……

該不該去見他?說不準,他根本就不是容止!畢竟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情。

窗戶是開著。微風咋起,將靠窗的紅燭燈吹得直恍惚。一隻飛蛾不顧一切地撲向火上,並不美麗的翅膀不停地扇動著。隻聽“啪啪啪”作響,芷荷開始心疼這個小生物。她拿起簪子,輕輕一撥,將那蛾子挑了出來。

飛蛾撲火,明知是死路一條,卻不顧一切前行。

在芷荷的幫助下,蛾子扇著殘碎的翅膀飛出去了。芷荷便順手將窗戶關了起來。

轉身,門開了。

是淩謹軒。他喝得酩酊大醉,兩個丫鬟扶著他,東倒西歪地走進房。

芷荷上前從丫鬟手裏接過他,將他安置到床上。“怎麼讓爺喝成這樣啊!”

為首的丫鬟回道:“爺說他今天高興,爺還說能娶到三皇子妃您,是他最大的幸福!奴婢們攔也攔不住。”

芷荷的心一顫,他真的對自己很上心。

“好了,你去打盆溫水過來,我要給爺擦擦;你去給廚房給爺端碗涼茶。”芷荷安排完兩個丫鬟,自己坐在床沿,端詳著床上那人的容貌。

那雙如墨玉般漆黑的眸子緊閉起來,濃濃的眉毛有棱有角,映襯著如冠玉清新俊美的麵容,兩側鼻翼有層微薄的細汗,在燭光下隱隱約約泛著光亮。

芷荷拿出手帕給他擦拭。柔軟細巧的手在他臉上輕輕帶過,指腹的溫暖掠過他的高挺的鼻子。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觸碰,淩謹軒一把抓住她的手,胡亂喊道:“不要走……”聲音帶著無助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