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忍不住譏諷:“真是可笑,瑾瑜二字若入了族譜,說出去誰不當他們是嫡出?打量著我不知道餘氏魚目混珠的心思?世子爺若真覺得對不起我,就不會來當說客了!”
沈敬之緊了緊拳頭,黯然道:“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如今外頭……爹也是不得已,不過,爹會當著所有族親的麵宣布,玥兒這一輩無論嫡庶一律從明從王,連已經上了族譜的輝哥兒也改名為琿哥兒,這樣一來仍然嫡庶分明。”
周氏嘲諷:“那又何必呢?既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你們這麼那些人能滿意?到時候不知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沈敬之緊緊握著周氏的手保證:“婉兒,你信我這一回,隻管在馨寧居養好身子,無論如何我也決不會讓人動搖你和孩子的位子。”
周氏警覺的問:“誰還想動搖我的位子不成?”
他忙搖頭說:“沒有,我是說不會讓嫣然爬到你頭上,也不會亂了嫡庶。如今前天的事情已經查明,你推倒嫣然純屬無心之失,她也有故意挾纏你的嫌疑,念她如今還在昏迷不醒,你就大人大量別跟她一般計較,此事就此抹去可好?”
周氏想了想,神色稍霽,“好,如果她出了月子給我道歉,我就不再計較。”
夏暖暖聽得真想翻白眼,這親娘也真好哄啊,人家都明打明的害你,你居然不追究到底,反而隻要人家給你道歉……真是!
“少夫人,湯藥來了。”周媽媽端著湯藥進來了。
沈敬之忙接了過來,遞到周氏嘴邊:“來,趁熱喝了。”
誰知一個銀色身影從外屋閃了進來,直撲床前,瞬間推翻了藥碗。夏暖暖嚇了一跳,心想這是幹啥啊,放眼望去,恰恰看清那打翻藥碗的人正是她的乳娘春榮,正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就聽她說:“不能喝,有人偷換了少夫人的藥!張婆子,有勞驗藥!”
隻見一個婆子來到床前,撿起地上藥碗聞了聞,又嚐了嚐,繼而麵色惶恐的跪下說:“回世子爺,這湯藥裏有大量人參,丹參,紅花等活血化瘀大補藥,平常人吃了大有助益,可少夫人若喝下此湯,不出一日必定血崩不治。”
周氏瞪著藥碗,氣得發抖說:“這是有人看我沒有難產死,要來補一刀麼?”
夏暖暖心說:親娘你真相了。
沈敬之怒極,問春榮怎麼發現的,後者答人已經抓到,正在屋外候審。他安撫周氏一番,便和春榮怒氣衝衝的出去了。周氏對著他的背影大喊:“我要那個害我的人不得好死!”
夏暖暖心想這次抓了個現行,應該很快就能給周氏一個交待了吧,卻沒想到沈敬之出去之後久久沒有回來。她等得困了就在周氏房裏睡著了,等再次醒來,周氏這個被害人反倒成了處心積慮的幕後凶手,被剝奪了管家權利,待出了月子便要發配嶺南家廟吃齋念佛,非召不得回京。馨寧居眾下人能賣的都賣了,不能賣的(如周媽媽,賀媽媽和秋寧等從周氏娘家跟來的人)全被打了板子,春榮因為是小明玥的奶娘才逃過一劫。
夏暖暖傻眼了,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直到十幾天後聽牆角聽來了“真相”。那天沈敬之出去後,剛審問了那凶手幾句,就聽聞三姨娘喝了一碗藥後出血不止生命垂危。隨即在周氏的院子裏找出了藥材原料和被倒在隱蔽處的藥渣,那名被春榮抓了現行的丫頭也一口咬定是周氏指使,而後觸柱身亡。周氏百口莫辯,氣得昏死過去;而三姨娘在搶救了三天三夜後終於撿回一條命,卻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