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宮門,陳禦醫三步並作兩步,乘騎禦馬去到長安醫館請師兄關木通去了。
立政殿前,房遺愛一如既往手扶石欄欣賞宮景,儼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手持拂塵的老太監,在殿門前不斷徘徊,臉色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焦急。
老太監雖然舉止惹人厭,但對長孫皇後卻是一片忠心,遙望空無一人的宮廷廊道,這位老奴仆恨不得插上翅膀把關木通背過來,“哎呀,關木通怎麼還不到啊。皇後娘娘可還在受苦呢!”
一旁,較為年輕的禦醫幾番想要求教房遺愛,但礙於形式迫切始終無法開口。而那兩位老禦醫則湊在一起,數落編排著房遺愛的不是。
一炷香後,陳禦醫與關木通疾步向前,風風火火的出現在了宮門當中。
待到關木通近前,兩名老禦醫臉上哪裏還有之前奚落房遺愛時的輕蔑顏色,一齊對著關木通拱手施禮,目光中盡是敬重的神色。
房遺愛站在石欄前,朝著關木通細細打量,見其鶴發童顏,不由暗暗咋舌,“關木通須發皆白,想來少說也得七八十歲了。不過看他鶴發童顏莫非真有幾分手段?”
等到關木通與禦醫寒暄過後,老太監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關先生,你可來了。快隨咱家進去吧!”
說完,老太監對著站立在一旁的女醫官揮了揮手,三人隨即輕聲進入了立政殿中。
等到殿門重新合上,老禦醫朗聲一笑,拍手道,“好了,這就好了。關木通一到必定藥到病除!”
“哎呀,可累死我了。”聽到同僚的話語,陳禦醫苦笑一聲,擦拭額頭汗水,接著對房遺愛拱手道,“何榜首,金針法一事確是老朽不對。還望榜首不要掛懷。”
見陳禦醫兩次三番賠禮,房遺愛心中的埋怨消了大半,點頭道,“些許小事,全當隨風而散了。”
老禦醫看著房遺愛冷淡的表情,冷哼一聲,不屑的道,“老陳,你跟一個鄉野郎中賠的什麼禮。”
房遺愛被老禦醫三番兩次輕視,饒是他心中想著息事寧人,卻還是難免有些不悅,大袖一揮暗想,“關木通?我倒要看看他行不行得通!”
一盞茶過後,立政殿的朱漆大門緩緩打開,接著老太監、關木通、女醫官三人魚貫而出,臉上盡是氣餒之色。
察覺到關木通眉宇間的愁緒後,房遺愛微微一笑,暗想,“攀上長孫皇後這棵大樹有門了!”
見三人表情落寞,陳禦醫心間猛地一顫,懷著期盼奇跡發生的心情問道,“師哥,怎麼樣了?”
相比之前到來時,此刻的關木通仿佛蒼老了十幾歲,長歎一聲,道,“哎,皇後娘娘的頭風病日積月累,單靠普通藥石一時難以痊愈啊!”
老禦醫見關木通束手無策,苦著臉嘟囔道,“啊!就連關先生都無法醫治,難不成這世上就沒人可以妙手回春了?”
聽到老禦醫的感慨,關木通眼神一亮,接著便恢複了之前那副落寞的表情,“有一人或許可以醫治,隻是...”
關木通話說一半不要緊,可把老太監、陳禦醫四人急得夠嗆,就連站在一旁勝券在握的房遺愛的注意力也被其吸引了過去。
老太監見關木通欲言又止,急得連連跺腳,用他那高八度的嗓門問道,“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關先生有話盡管說!”
“孫思邈老先生眼前若在,或許可以醫治皇後娘娘的舊疾。可是他老人家行跡飄忽不定,此刻又往哪裏去尋哪裏去找啊!”
關木通說完著等於白說的話後,仿佛有想到了什麼,接著補充道,“當下若有人會九陽金針,皇後娘娘的病也可痊愈。可陳博先生據說早已得道,眼下九陽金針恐怕也一並失傳了吧?”
見關木通囉裏囉嗦說的盡是些沒用的話語,老太監急的活像隻見了桃子卻又摘不到的頑猴兒,一雙手左抓右撓的道,“哎呦,哎呦。眼下若有人能治好皇後娘娘的病,那他就是咱家的活祖宗!”
此言一出,房遺愛險些沒有笑出聲來,暗道,“好孫子,爺爺可沒你這樣的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