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一段路程後,房遺愛、謝仲舉相伴來到了紅燈高掛、門庭若市的褚府門前。
登上褚府台階,忙著應付一眾賓客的管家並沒有留意到二人,轉而放任身著布衣的房遺愛,穿著簡樸的謝仲舉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府門。
進到褚府,房遺愛目光謹慎的四下打量,確認房玄齡並沒有到場後,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不過張望間,房遺愛卻意外發現了另一位“故人”的身影——之前被他毆打過的長孫潤。
發現長孫潤的身影後,房遺愛眉頭微皺,暗道,“長孫潤怎麼來了?眼下長孫皇後的心腹小太監正在我身邊,可不能招惹上他。怎麼說他也長孫皇後的侄子!”
心中拿定主意,準備暫遮鋒芒的房遺愛,轉而對謝仲舉道,“貴差,咱們進去吧?”
說完,房遺愛、謝仲舉踱步朝正廳走去,不過在一堂身著華服的勳貴之中,衣著簡樸近乎寒酸的二人,還是顯得極為特立獨行,猶如鶴立雞群一般。
來到正廳門前,發現小廝正在收取賓客們的請帖,房遺愛微微一笑,伸手向袍袖中摸去,這才意識到之前褚遂良交給他的請帖,此刻竟然“不翼而飛”了!
見賓客緩緩步入正廳,望著上下尋摸的房遺愛,謝仲舉狐疑道,“莫不是你把請帖弄丟了?”
“啊?啊!”應過兩聲後,房遺愛無奈的點點頭,略帶尷尬的說,“應該是換衣服的時候落在了秦府。”
二人隨著賓客人流向前移動,不一會便來到了收取請帖的小廝麵前。
看著身著布衣的房遺愛,小廝好奇的撓了撓頭,伸手向其說道,“貴客,請把請帖交給小的。”
麵對小廝的詢問,房遺愛略微支吾了兩聲,接著湊到小廝麵前輕聲道,“我忘了帶。”
“忘了帶?”望著衣著樸素的房遺愛,小廝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心想,“八成又是一個來蹭吃蹭喝的窮酸書生!”
見房遺愛與謝仲舉並肩同行而來,加上二人衣著盡是尋常服飾,小廝轉而對謝仲舉拱手道,“公子,你的請帖呢?”
謝仲舉此番本就是陪伴房遺愛前來,她哪裏有什麼請帖,此刻麵對小廝的詢問,隻得如實道,“我沒有。”
此言一出,小廝冷哼一聲,絲毫不顧及二人臉麵,大聲道,“沒有請帖?”
一眾賓客正在陸續進入正廳,忽的聽到小廝的喧嚷,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緣由。
望著衣著尋常的房遺愛、謝仲舉,眾人指指點點,竟自將二人誤當做了蒙吃蒙喝的落魄文人。
“你嚷什麼!”察覺到眾人怪異的目光,房遺愛白了小廝一眼,繼續道,“我叫何足道,你去問過你家老爺便知真假!”
得知房遺愛的化名,眾人看向二人的不屑之色瞬間消散,轉而換上了崇敬、驚駭、諂笑等眾生百態。
小廝雖然不是文人,但長期在褚遂良家中當差,怎地不曾聽說名震長安的布衣榜首的名頭!
望著特意身穿布衣前來的房遺愛,小廝咽了一口唾沫,目光震驚的喃喃道,“何足道?布衣榜首?”
略微驚駭過後,小廝哪裏還敢有以貌取人的想法,連忙對房遺愛拱手施禮,“原來是何榜首,快請進快請進。”
見小廝態度轉的這次之快,房遺愛心生不悅,暗道,“若是衣著華服的賓客忘記攜帶請帖,你也是剛剛那般態度?管中窺豹,海水豈能用鬥量!”
聽聞房遺愛的身份後,身旁一眾賓客紛紛對其拱手施禮,儼然將房遺愛奉若了師長一般的存在。
“何榜首,在下官居符寶郎。久聞何榜首大名,幸會幸會。”
“末將昭武副尉,何榜首太白山擊殺突厥賊子真真大快人心。”
“老朽官居太學博士,素聞何榜首才高八鬥,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麵對眾人的問好,房遺愛一一恭謙施禮,同時與謝仲舉一起,緩步朝正廳走了過去。
可還沒等二人邁入正廳,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