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陷迷魂陣(1 / 2)

雙雙落座棋桌,看向對坐器宇不凡的“禦醫”,房遺愛莫名感到了一絲壓抑,出於禮節拱手道:“大人先請。”

見房遺愛請自己執白先行,李世民忽的想起了那句“奉饒天下最高手一子先”。

盯著檀木棋簍中的白玉子稍作沉吟,李世民暗想,“我若是執白先行,豈不是自認棋藝不如這小子了嗎?”

相同其中關節,身為萬乘之君的李世民哪裏肯低頭與人,拿起棋簍遞到房遺愛麵前,說:“小哥執白子吧。”

房遺愛本想推辭,可聽聞李世民那濃厚的嗓音後,隻覺心中一顫,鬼使神差下雙手接過了麵前棋簍。

將黑子遞交給李世民後,房遺愛拱手施禮,轉而不再推辭,執白子先行一步。

房遺愛、李世民你來我往,柴紹站立在一旁觀看的也是饒有興致,而白簡則身處在萬花廳門外,嚴查一切可能撞破李世民身份的過往宮人,不讓他們走入萬花廳。

數十著過後,這位名震棋壇,氣得長孫澹嘔血三升的布衣榜首早已冷汗淋漓,望向棋盤上的橫交錯落黑白子,不由暗暗叫苦、心驚膽顫。

“這位禦醫的棋藝著實了得,仿佛能看穿我下一步的棋路似得。”被李世民的棋藝震驚後,房遺愛搖頭苦笑,轉而心生一計,喃喃道:“得了,幹脆還是那招“抱頭鼠竄”吧!”

拿定主意,房遺愛所持白子連連閃躲,每著意在避過李世民的鋒芒,任由他持黑子吞吃白子,卻說什麼也不敢與其正麵硬抗了。

見房遺愛連連閃躲,李世民眉頭微皺,心中不由暗道其沒有骨氣,男兒漢怎地如此畏首畏尾?

一旁的柴紹看到房遺愛的棋著,也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目光,好奇下插話道:“嘿,你這娃娃怎地如此膽怯?”

聽聞柴紹貶低自己,房遺愛心中有些不悅,詭辯道:“膽怯?大人不曾聽說過“暫避鋒芒耐等良機”的俗語嗎?”

見房遺愛引出俗語反駁,李世民、柴紹俱是一笑而過,不再理會這位能言善辯的何榜首了。

百著過後,房遺愛眉頭緊鎖,臉上愁悶之情溢於言表。

棋盤間,黑子並不迫切吞吃白子,所到之處且攻且停,布下的棋著穩紮穩打,顯然是不打算給房遺愛反擊的機會。

眼見李世民黑子棋著穩健,房遺愛叫苦不迭,暗想,“這位禦醫莫非看過嘔血譜了?怎地棋路如此之穩?若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黑子鯨吞腹內的!”

察覺到暫避鋒芒的棋著無用後,房遺愛索性不再閃躲,手持白子連番猛攻,意在將黑子的棋著破解,也好在死地中博得一條生路。

房遺愛的棋著突然改變,李世民頗為驚奇,百著內他手持黑子穩紮穩打,一路全都是秉著“穩戰而勝”的路子來,麵對房遺愛的突然反擊,一時竟也抽不出棋子反擊。

趁著李世民手忙腳亂布下反擊棋子時,房遺愛所持白子早已攻破了黑子的防線,一路大開大合,頗有戰場中奇襲衝上的意境。

見房遺愛不顧君臣大體,竟敢以下犯上如此搏殺黑子,柴紹大驚失色,想要開言提醒卻又想起了李世民此行的初衷,無奈下隻得站在原地暗自為房遺愛捏了一把冷汗。

近些年,李世民登基大寶,雖然閑暇時也曾與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手談玩耍,但這些老臣心跡個個賽過妖精,與天子對陣手談哪裏敢貿然攻擊,十次有九次都是守多攻少,最終被李世民穩紮穩打的棋路消滅一空。

正是諸位大臣這樣的棋路,才讓李世民形成了“穩戰而勝”的棋著,可此刻房遺愛這個愣頭青並不清楚李世民的身份,全當他是太醫院的禦醫,下起棋來自然顧不得什麼君臣大體,往往是什麼路數殺傷力大就一頓劈頭蓋臉的招呼。

察覺到棋著被攻破,李世民忙於應對,可無奈他的棋路早已成為習慣,雖然有意反擊但卻還是穩紮穩打,一時間非但奈何不了房遺愛,還又丟掉了十幾枚之前布下的黑子。

見所持黑子已成潰敗之象,李世民冷哼一聲,略帶埋怨道:“你這娃娃太不懂得禮節,怎地一點孔孟之道的中正平和都不講?”

麵對李世民的埋怨嘮叨,不明就裏的房遺愛頗為得意,翹著二郎腿笑嘻嘻的道:“大人啊,眼下棋局戰役正酣,學生若是著著留有餘地,恐怕不是宰人就是被人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