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頭噴出水酒後,秦瓊、杜如晦手扶桌案,連聲咳嗽,胸膛盡是如同吞了火油一般的灼燒感。
聯想到“何足道”與房遺愛相見時的場景,二人俱都捏了一把冷汗,背地趕忙思想起了回絕之法。
見秦瓊、杜如晦聽聞“何足道”與房遺愛結拜的消息後,竟自做出如此過激的反應,李世民臉色一沉,心中不悅驟然升起。
“二位愛卿,你們為何如此激動?”
聽聞李世民的冷聲詢問,秦瓊、杜如晦俱是一驚,連忙起身正襟危坐,十分恭敬的看向了李世民。
“臣。。。”秦瓊終歸是員武將,麵對李世民的詢問,開口支吾了半晌,卻也沒有想到應答的方法。
見秦瓊語塞,杜如晦靈光閃現,偷偷白了一眼房玄齡,心道:“老哥哥,對不住了!”
嘟囔一聲,杜如晦拱手對李世民說道:“萬歲,想足道心性純良,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若是被房駙馬帶壞。。。”
話說一半,杜如晦戛然而止,他這番話既點明了心中顧慮,卻也沒有過度貶低房遺愛,以免惹得房玄齡不高興。
令杜如晦萬沒想到的是,眼見借口被跑出,秦瓊情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便狠狠補了一刀。
“是啊,房俊那臭小子夜宿平康坊,萬一帶壞了我外甥怎麼辦!”
因為知道房遺愛留戀秦樓楚館一事乃是謠傳,所以秦瓊說起話來毫無顧慮,並不想杜如晦那樣害怕得罪房玄齡。
見有人數落自己兒子不是,房玄齡不悅至極,臉色忽的一沉,冷哼一聲以此來表達心中不滿。
聽到房玄齡的冷哼,秦瓊這才回過味來,望著冷眉冷眼的房玄齡,心中叫苦不迭,“老哥哥,我這全都是為了你兒子!不對,好像有一半是為了我女兒。。。反正不管了!”
杜如晦不曾想到秦瓊快人快語,察覺到房玄齡麵帶不悅後,無奈苦笑一聲,轉而將視線對準了李世民。
二人用來遮掩心跡的話語,卻正中了李世民的所思所想,低頭一番沉吟後,撫髯點頭說:“這點寡人也曾想過,房俊生來放蕩不羈,日後交往過密難免會影響到何足道。”
李世民此言一出,秦瓊、杜如晦全都鬆了一口氣,轉而坐在席間思想起了如何避免“何足道”與房遺愛在眾目睽睽下相見的辦法。
房玄齡見李世民被秦、杜二人說得心思動搖,不由暗啐一聲不夠朋友,接著起身說道:“萬歲,臣聽聞何榜首已然成家,想來有了發妻的約束,脾氣秉性應該比犬子成熟許多,秦樓楚館麼。。。估計應該不會去吧?”
經過房玄齡的提醒,李世民不由想到了禁軍密探曾上報,何足道已經成家的背景消息,好奇之下問:“對啊!玄齡不說朕還真想不起來,叔寶,何足道的發妻是何許人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見李世民詢問“何足道”的發妻,秦瓊欲哭無淚,看向杜如晦眸中盡是求救的目光。
杜如晦早已知曉房遺愛與秦京娘的關係,眼下又關乎欺君之罪,加上之前言語已經得罪了房玄齡,此刻不由升起了抽身事外的心思。
拿定主意作壁上觀後,杜如晦對秦瓊努了努嘴,接著苦笑一聲,擺明了一副“你的家事你去處理”的架勢。
求救不成,麵對李世民、房玄齡二人好奇的目光,秦瓊暗咬鋼牙,正準備全盤托出,卻被一道飛奔前來的倩影打斷了思緒。
一襲白衣疾行到席前,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陣銀鈴細語便在耳畔回響了起來。
“父皇,俊兒哥的家書在哪裏?漱兒要看!”
得到白簡的通秉,早已化作望夫石的高陽欣喜若狂,拉著白簡一路疾行,中途還將那可憐的老忠仆丟在一旁,自己一蹦一跳的趕到萬花廳來了。
見高陽開口便詢問書信,李世民當著眾人臉上有些下不來台,看向女兒冷聲問道:“沒大沒小,宮廷的禮儀你全都忘了嗎?”
被李世民一通數落,高陽心中的歡喜漸漸散去,接著向後退了一步,斂衽對李世民問了一聲金安。
高陽行過禮後,李世民偷眼看向房玄齡,見其麵容有些尷尬,連忙說道:“還不快向你的公爹、二位伯父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