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正在暗自咒罵房遺愛,猝不及防間,迎頭接下了來自房玄齡的“報複”,一時間滿麵茶水橫流,樣子十分狼狽。
望著秦瓊,房玄齡自知失態,連忙拱手賠罪道:“元帥,老朽一時不慎。。。”
麵對房玄齡的賠禮,秦瓊隻得苦笑一聲,連說無妨,接著灰溜溜的接過白簡遞來的手帕,擦拭起了臉上的茶漬。
見曾經獨闖千軍萬馬的秦瓊這般模樣,李世民、杜如晦頓生喜意,深知秦瓊性情豪爽的他們,當即朗聲大笑,倒也不怕秦瓊會懷恨在心。
二人這一笑,秦瓊臉上的狼狽更甚幾分,就連房玄齡也因此感到極為窘迫,四人一時間便忽略了高陽之前所嘟囔的話語。
見四人有說有笑,高陽小心翼翼的折好家書,轉而坐在了李世民身旁。
待等秦瓊擦過臉頰,房玄齡緩過神來,四人對視一眼,不由想起了這場鬧劇的根源。
看向高陽,李世民開口問道:“漱兒,房俊對你十分冷漠?”
聽到詢問,高陽害怕夫君遭受責罰,眸子轉了幾轉,佯做不解的說道:“沒有啊,俊兒哥待漱兒很好的。”
唯恐李世民四人不相信,高陽繼續補充道:“父皇,你們全都誤會了。人家與俊兒哥還未。。。合巹呢。”
此言一出,秦瓊、杜如晦、李世民三人知曉內情,對於高陽的話語自然不會感到意外,但房玄齡一直背蒙在鼓裏,得知房遺愛與高陽還未圓方,不由再次想到了長安城的那樁傳聞。
想到那些個極為難聽的流言蜚語,房玄齡心病再次複發,坐在席間輕歎一聲,臉上盡是愁容。
察覺到房玄齡的所思所想,李世民有意借機打消他的心病,轉而明知故問對高陽道:“漱兒,你可不要蒙騙父皇!要不然房俊就是有欺君之罪!”
李世民這幾句蒙哄高陽的話語無關緊要,卻驚煞了一旁的杜如晦與秦瓊。
二人對視一眼,目光中憂慮轉瞬即逝,眼下他二人知情不報,想要退出房遺愛這條賊船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加上二人對房遺愛的才華極為欣賞,怎會忍心這樣一個傑出的子侄就此隕落,無奈之下隻得順水流舟,到必要時盡最大努力保奏一本也就是了。
見李世民不相信,高陽心中呢喃,“父皇不是知曉這樁事情嗎?怎麼今天明知故問?莫非是吃醉了酒?”
為了給俊兒哥洗脫欺君之罪的嫌疑,高陽挽起衣袖,將小臂上的朱砂紅痣亮出,嘟囔道:“漱兒的守宮砂還在,父皇不要去為難俊兒哥!”
朝著高陽偷眼望去,看到那顆朱紅色的守宮砂後,房玄齡頓時年輕了十歲,長期以來伴隨著他的心病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了解真情的秦杜二人猜透了李世民的心思,看向房玄齡,心中滿是歡喜,畢竟大家同僚多年,誰也不想看著老友飽受心病煎熬。
“好了,坐下動筷吧!”目的達成後,李世民輕笑一聲,對高陽做了一個坐下的手勢,轉而笑眯眯的飲起了酒。
打消心病後,房玄齡心情大好,連連舉杯敬酒,哪裏還有之前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酒過三巡,房玄齡越想越高興,看向自己的兒媳不由想起了之前談論何足道妻子的話題,轉而一把拉過秦瓊的手腕,問道:“叔寶,足道的發妻是誰?快些將來,也好讓我們大家聽上一聽啊。”
見房玄齡撿起之前的話茬,秦瓊叫苦不迭,正要咬牙說出實情,卻再一次被高陽打斷了。
“何榜首的發妻?我知道!”相思之情被家書緩解後,高陽再次恢複了往常活潑的性子,坐在席間笑聲發言,樣子像極了一個同父輩們飲酒的民家小女孩。
“何足道的發妻就是京娘姐姐!”說完,高陽輕笑著看向秦瓊,眸中盡是揭穿秘密之後的欣喜表情。
此言一出,房玄齡、李世民頗感震驚,轉頭望向秦瓊,臉上全都是一副大寫的“老小子,藏得夠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