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坊,會昌寺,辯機法師。”
三個詞彙從尤子章口中輕描淡寫的說出,在場眾人無不聞之色變,之前有關“高陽私通辯機”的謠言在長安城傳的沸沸揚揚,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雖然之前應和尤子章譏笑房遺愛,但這位“逃兵駙馬”真要發起火來,他們還真不敢還手,畢竟逃兵駙馬他也是駙馬啊。
心間的隱晦被尤子章當眾說出,房遺愛頓時怒火萬丈,雙拳攥的仿佛要融合在一起似得。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要說房遺愛之前的逆鱗是父母的話,現在恐怕又要多上三塊了——高陽、秦京娘、李麗質。
“尤子章,我勸你說話謹慎一些。”強按著心頭怒火,房遺愛一字一頓的冷聲訴說,深邃的眸子望向尤子章,陰鷙之色一閃而過。
尤子章對房遺愛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好酒貪杯、不學無術的富家紈絝上,此刻見房遺愛目光冷得嚇人,不禁身軀一顫,囂張的氣焰頓時消了幾分。
雖然被房遺愛的目光嚇了一跳,但同樣身為國公之子的尤子章,怎麼可能當中在老對頭麵前失了麵子,在虛榮心的刺激下,仗著膽子說:“我說什麼了?我不過是說辯機法師文采超群而已,你急什麼眼啊!臭德行!”
見尤子章話鋒轉變,房遺愛不悅的冷哼一聲,拂袖,“聒噪!”
此言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轉頭看向尤子章,一個個瞪著眼睛,顯然是在看他接下來的反應。
受到房遺愛的冷聲訓斥,尤子章胸中氣結,微微噎了一下,眾人好奇的目光令他感到了有些下不來台,聯想到房遺愛的身手,自認強過他十倍的尤子章,頓時底氣滿滿。
“我怕他幹什麼,一個外強中幹的草包而已,我打他一隻手就能擺平!”
背地為自己打過氣後,尤子章清了清嗓子,悠悠說:“怎麼啦?我誇辯機法師你不樂意啊?你不樂意回家找你媳婦問清楚啊,你敢去問高陽公主嗎?”
說完,尤子章嫌不過解氣,繼續嘟囔道:“外表長得倒挺俊俏,裏子不過是個三寸丁穀樹皮而已!”
尤子章話音落下,隻覺一陣冷風撲麵襲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房遺愛的腳早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尤子章的心口上,不過由於不想招惹事端,房遺愛非但沒用真氣,反而還保留了幾分力氣。
饒是這樣,猝不及防逞口舌之快的尤子章,還是被踹翻在了地上。
行雲流水般的將尤子章踹倒後,房遺愛冷哼一聲,轉而返回牆角處,靜靜等待起了那遲遲不來的校尉差官。
被踹翻在地,尤子章愣了一會,他萬萬想不到,房遺愛會突然襲擊,在被眾人攙扶起來後,又氣又羞的他猛地向前,一雙沙包大的拳頭高高舉起,儼然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見尤子章惱羞成怒,加上有眾人勸解,房遺愛嗤笑一聲,目光盯著腳下泥土,自顧自的想起了襄城的情況。
“不知道玉兒怎麼樣了,我要不要去看看她?要是真去看她,蕭銳會不會醋意大發...再折磨玉兒?”
正當房遺愛猶豫要不要探望襄城時,隻覺胸膛一緊,尤子章竟然衝過來了!
之前在房遺愛愣神的同時,眾人非但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阻攔尤子章,反而用眼神一個勁兒的起哄架秧子,生怕倆人打不起來沒熱鬧可看。
尤子章自幼學習武藝,兩臂力氣比起長孫衝、秦懷玉稍微遜色,但卻遠勝不用真氣加成的房遺愛。
胸膛被尤子章全力打過一拳,房遺愛疼得一咧嘴,伸手一把抓住尤子章的手腕,接著揚起另一隻手掌,徑直朝著他的臉頰打了過去。
房遺愛的手掌剛剛落下,隻覺手腕一緊,兩名武人口口聲聲勸架,卻單單隻抓住了房遺愛的雙手,分明就是在拉偏架。
這兩人並不是尤子章的同黨,隻不過是對房遺愛臨陣充當逃兵的事情看不過眼,這才會出手幫助尤子章。
趁著房遺愛被抱住,尤子章憤然揮拳,專打房遺愛的小腹,心心念念的全都是當年搶奪花魁的舊愁。
被武人拉住不能動彈,房遺愛小腹被打的痛如刀絞,情急之下,想要運氣混元心經,但尤子章恰恰撿著他小腹處毆打,還沒等房遺愛將丹田處的真氣聚集,便被尤子章無意的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