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遺愛臉上青筋暴露,三百餘斤的石墩迅速落下,眾人向後退去的同時,不由大聲呼喊了起來。
“房駙馬別衝動!”
“房駙馬,別殺人啊!”
因為石墩落下的方向正對尤子章,所以眾人全都認為房遺愛動了殺心,想要用石墩砸死這位嘴欠的少公爺。
望著房遺愛手中的石墩,尤子章大感驚駭,他之前之所以連番羞辱房遺愛,一方麵是因為之前搶奪花魁的舊恨,另一方法則是他摸準了曾經的死黨“房遺愛”軟弱的性子。
可他萬萬想不到,之前那個懦弱的房遺愛早已魂歸西天,眼下被他連番嘲諷的老對頭,靈魂則是穿越了千年時光,重獲新生的文科大學生。
尤子章沒想到房遺愛會突下殺手,想要閃躲卻已經來不及了,驚駭下隻得用雙手護住腦袋,張嘴發出了一陣滿是恐懼的喊聲。
眾人的勸說、尤子章的大吼,就像一桶冰水,劈頭澆在了房遺愛心中熊熊燃燒著的怒火之上。
清醒過來,眼見石墩即將脫手而出,房遺愛雙手連忙用力,硬生生將已經丟出去一般的石墩拉了回來。
“嗵!”
隨著石墩落地所發出的悶響,眾人連忙捂住眼睛,顯然是害怕看到腦漿迸裂、頭顱被砸的粉碎的尤子章的慘狀。
站在原地,聽聞悶響,尤子章愣了半晌,這才慢慢的緩過神來,望著落在房遺愛腳下的石墩,尤子章長舒一口氣,語氣虛浮的問道:“你這算什麼意思?”
麵對尤子章的怯聲詢問,房遺愛一時語塞,支支吾吾的搪塞了一會後,眼角餘光瞥見腳下的石墩,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太沉了...”說著,房遺愛假裝揉捏胳膊,用有些尷尬的語氣喃喃道:“我舉不動了。”
怯懦的語調,加上漂浮不定尷尬的目光,戲精上身的房遺愛完美的避開了想要砸死尤子章的嫌疑。
聽到房遺愛的訴說,眾人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後,這才想起了雷鳴般的笑聲。
“舉不動了?我的天,你是要笑死我嗎?”
“這可比勾欄院的滑稽戲好看得多啊,不成,我肚子疼!”
“虧我還以為他要幹什麼,原來是舉不動了!”
在眾人的譏笑聲中,尤子章漸漸緩過神來,從恐懼的陰影中走出,尤子章看著表情怯懦的房遺愛,頓時恢複了他那咄咄逼人的性子。
“房俊,你小子有沒有被累出屎尿來,快點去茅廁看看!”
說完,尤子章捧腹大笑,一方麵是真的被房遺愛逗樂了,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掩飾自己剛剛所表現出的尷尬醜態。
見尤子章改不了吃夜香的毛病,房遺愛背地冷哼一聲,心想,“要不是害怕招惹上官司,把我的化名牽扯出來,剛剛你已經轉世投胎再還陽了!”
過了好一會,皂黃旗下猶如潮水一般的譏笑聲,這才漸漸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那些在其它土房等候校尉差官的試子,也被這喧天的笑聲吸引了過來。
見圍觀的試子越聚越多,房遺愛的心髒也跟著提了起來,暗自祈禱沒人能認出自己,要不然為了一場賭氣丟了人頭可就得不償失了。
嘲笑過房遺愛後,尤子章清了清嗓子,指著對麵的三尊鐵鈕說:“房俊,不管怎麼說你也是舉動了石墩,現在舉鐵鈕你敢不敢?”
麵對尤子章近乎挑釁的詢問,害怕化名被人認出的房遺愛有心拒絕,可就在他準備回絕的刹那,眼前忽的閃過了高陽的倩影。
“俊兒哥好好跟秦元帥學習武藝,以後也好做一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就像柴紹姑父那樣。”
回想起高陽對自己的期望,房遺愛心血上湧,暗想,“眼下要是認輸,恐怕會被尤子章在長安城大肆宣揚,到時候傳到漱兒那裏......我不能再讓漱兒失望了!”
拿定主意,房遺愛拱手含笑道:“可以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