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慌張一閃而過,心事被蕭銳猜中,房遺愛有些亂了方寸,隻能硬著頭皮不認賬。
“在下所學盡都是治病救人的醫術,蕭兄所說什麼讓人失憶的旁門左道,房俊聞所未聞。”
先前察覺到房遺愛異樣的目光,蕭銳早已猜定了襄城的失憶跟他有關,此刻見房遺愛矢口否認,他倒也不急著苦苦相逼。
氣定神閑的回到座位上,蕭銳斟上一杯水酒,舉杯說:“何榜首,日後金榜題名,還請狀元郎不要忘了在下才是。”
說到狀元郎三個字,蕭銳故意加強了語氣,目光戲謔的看向房遺愛,話中深意不言而明。
心事接二連三被猜中,房遺愛方寸大亂,強忍著急躁,試探道:“蕭兄這是什麼意思?斷定了房俊會得中狀元?”
麵對房遺愛的試探,蕭銳微微一笑,喃喃,“說來真羨慕房兄啊,雖然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奈何有皇後娘娘、秦元帥等人盡力遮瞞,想來到最後怕是金榜得中,功過相抵了吧?”
見最終意圖也被蕭銳看破,房遺愛倒吸一口涼氣,細細打量對坐眉清目秀的蕭銳,搖頭苦笑,“蕭兄往常木納,怎麼今天突然開竅了?還是平日韜光養晦,背地裏修習城府功夫來著?”
“我這點小把戲怎麼比得上房兄呢,十九年來浪蕩不羈,全長安都道你是一個逃兵駙馬,卻有誰知道房兄還是大名鼎鼎的會元郎呢!”
心事完全被蕭銳看破,房遺愛索性不再遮瞞,拱手道:“蕭兄,之前的與襄城公主的誤會你也清楚,眼下可否放房俊一條生路?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哦?房兄說的是真話?”蕭銳輕撫襄城秀發,與其對視一笑,轉頭對房遺愛說:“昨夜房兄看到這賤人身上的淤痕,隻怕很不能夠把在下千刀萬刮了吧?怎麼紅羅帳裏的海誓山盟,全都是在放屁啊?”
聽到蕭銳夾帶辱罵的話語,房遺愛眉頭微皺,強忍著心中厭惡,冷冷的說:“蕭兄是不打算高抬貴手嘍?”
麵對房遺愛的詢問,蕭銳得意一笑,伸手摸了摸下巴,低聲說:“要我放過你倒也不難,隻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見蕭銳開出條件,房遺愛心中升起一絲狐疑,反問道:“什麼條件?”
“明日將秦京娘帶到長安客棧二樓,喏,就是你和這賤人和衣而臥的閣樓上。”說著,蕭銳語調越發輕浮,到最後眸中盡是陰邪的目光,表情說不盡的下流。
此言一出,房遺愛哪裏還會不明白蕭銳的意圖,強忍著心頭怒火,麵無表情的看向蕭銳,“蕭銳!你可不要逼人太甚!”
“是我逼人太甚,還是你欺人太甚!”
隨著一聲咆哮,蕭銳拍案而起,指著房遺愛壓低聲音道:“你跟著賤人眉來眼去,叫我遭受奇恥大辱,要不是在房府我蹲身撿拾筷子,恐怕到現在還沒你們蒙在鼓裏!”
蕭銳壓低聲音一方麵是害怕醜事傳揚出去,另一方麵則是他深刻的知道,房遺愛的“化名”把柄隻能用一次,而現在卻還不能被別人知道。
見“房郎”怒發衝冠,正在低頭吃菜的襄城驚叫一聲,雖然記憶喪失,但出於本能第一時間便朝著房遺愛跑了過去。
撲在房遺愛懷中,之前遭受蕭銳虐待的襄城嗚咽著說:“房郎他好可怕,這不是玉兒認識的房郎,大哥哥你帶玉兒走好不好?”
懷中佳人的嗚咽,瞬間將房遺愛的心融化了大半,伸手輕撫襄城後腦,房遺愛柔聲道:“玉兒,別怕,有房...有大哥哥在就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二人的溫言軟語,再一次激化了蕭銳心中的妒恨,滔天妒火悄然而起,盛怒之下抓起酒壺,竟自朝著房遺愛丟了過去。
感受到撲麵襲來的冷風,早已運轉真氣的房遺愛連頭都沒抬,便伸手將劈麵而來的酒壺打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