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怒看向長孫衝,房遺愛手中一雙白蠟槍微微發顫,脖頸處暴起的青筋,仿佛是在宣泄著他內心當中的憤怒一般。
“我不敢殺你?”將白蠟槍左右分開,房遺愛冷哼一聲,左手槍尖直逼長孫衝麵門,但卻哪裏還有之前的凜冽之勢。
見鋒利帶血的槍頭直奔麵門而來,長孫衝心中萬分驚恐,但饒是這樣,他卻不肯露出半點怯懦之色,隻得咬牙硬撐,賭房遺愛還存有一絲理智,賭他不敢痛下殺手。
果然,槍頭在距離長孫衝麵門不足半指處,房遺愛手腕一轉,猶如靈蛇一般的短槍,轉而泛起一道槍花,接著被房遺愛收了回去。
見房遺愛收槍,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濕的長孫衝長舒一口氣,惴惴不安的內心,再次變得毫無忌憚起來。
“怎麼收槍了?我的房駙馬、何榜首!”說著,長孫衝雙手撐地緩緩站起,白了一眼左肩處的血漬後,吐了一口唾沫恨聲道:“你怕殺了我會引來關隴氏族的圍攻?你們房家縱然如何昌盛,能抵擋得住關隴之地上百個大小家族的圍攻?就算加上你外公盧家、嶽父秦家,恐怕也不夠看的!”
緊攥槍杆,房遺愛的憤怒已經被克製了下來,長孫衝說的沒錯,縱然房玄齡貴為當朝宰輔,縱然房氏家族根深葉茂,但如何能跟關隴之地所有豪門對抗?更不要說長孫衝的姑母還是當朝國母,房俊的背後靠山,若是真將長孫衝這位嫡長子一槍殺死,恐怕長孫皇後也會被震怒吧?
嘴角泛起一絲弧度,見房遺愛麵帶疑慮,長孫衝冷笑道:“房俊,識時務的話就快些認輸,這樣我可以考慮...”
長孫衝的話,讓房遺愛再次升起了一絲求全的僥幸,意識到關隴豪族能量的他,迫切的問道:“考慮什麼?”
“可以考慮在你死後,將秦京娘收做妾室。”目光流盼,長孫衝臉上盡是譏諷、戲謔之色,“這可是看在布衣榜首的麵子上哦,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此言一出,房遺愛心頭升起的僥幸瞬間破碎,眼望長孫衝,眸中滿是陰鷙駭人的殺意,“你這是在可憐我?”
說著,房遺愛丟出一根短槍,冷聲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輸了,別說我手下無情!”
眸子滿是疑惑的打量房遺愛,見雙短戟被房遺愛挑到了數米開外,長孫衝暗罵一聲,他知道這是奪得武狀元的唯一機會,而這個機會確實房遺愛“施舍”給他的。
長孫家族的臉麵、李麗質的美貌、武狀元的榮耀、皇家駙馬的背景,一樁一樁令長孫衝急切渴望贏得這場比試,眼望被房遺愛丟在自己腳下的短槍,這位平時傲氣淩人的少公爺,此時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尊嚴,迅速蹲身張開手掌,徑直朝著地上的短槍抓了過去。
眼見短槍近在咫尺,長孫衝嘴角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微笑,隻要拿到短槍設法與房遺愛纏鬥幾個回合,到時將雙戟拿在手中,憑房遺愛背後的傷勢,想與他再較高下也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刹那間,長孫衝已經將所有細節完全想好,可就在他即將抓住白蠟槍的瞬間,原本橫在地上的短槍突然飛起,揚起的塵土弄得長孫衝雙目眼淚直流,對於突然“飛”起的短槍更是滿頭霧水。
揉過眼睛後,長孫衝睜開二目麵帶疑惑的仔細打量,卻見之前從地上“飛”起的雙槍,此刻竟然回到了房遺愛手中。
看著麵帶冷笑的房遺愛,長孫衝氣得破口大罵,“奸賊!你將短槍挑起來做什麼?你不是說要給我一次機會嗎?”
剛剛就在長孫衝即將抓到短槍的瞬間,房遺愛突然回想起了所看過的兵書戰策,聯想到適才長孫衝暗箭傷人的卑鄙行徑,這位一向毛包的房駙馬,突然轉了性子。
“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說著,房遺愛自顧自的耍了一個槍花,笑著道:“怎麼?再給一次?”
雖然心裏恨不得把房遺愛生吞活剝了,但長孫衝此刻還是強作鎮定,使出了激將法,“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