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寸舌如刀(1 / 2)

伴隨著兩名衙役翻滾倒地,房遺愛鏗鏘言語脫口而出,回響在眾人耳畔,仿佛方磚落地,擲地有聲叫人無從辯駁。

長孫無忌被說的一時語塞,左右為難間,忽然看到兩名衙役口吐鮮血倒地哀嚎,怒拍驚堂木訓斥道:“你是今科狀元不假,有功名在身也是事實,但你不該毆打察院差人。”

“當堂毆打差人,便視為欺官慠上,攪鬧公堂!”,長孫無忌再拍驚堂木,震得坐在一旁的魏征耳朵嗡嗡直響。

見長孫無忌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房遺愛微微一笑,不由想到了馬周之前的提點話兒。

“無巧不成書,無賴不成詞...今天本駙馬便陪你們玩耍玩耍!”

房遺愛負手而立,目光灼灼的看向長孫無忌,毫無懼色的說道:“他二人試圖砸碎學生的雙膝,諸位大人不會沒看到吧?”

“這個...”長孫無忌自覺理虧,支吾著朝蔡少炳看去,隻見這位得意門生也是低頭不語,不通審案程序的他隨即便泄了氣。

魏征目光蘊藏讚許,看向房遺愛緩聲說道:“按照律法,凡中秀才者可見官不跪,房俊身為一甲進士,這跪著答話也就免了吧。”

“真是鑽營之徒,巧言令色看你能撐到幾時,待會審案時找個由頭先打你四十殺威棒,看你還能不能狂得起來!”

長孫無忌吃癟的點了點頭,剛拿起驚堂木,準備開始詢問房遺愛,卻被仇人揚手打斷了。

“且慢。”

不耐煩的看向房遺愛,長孫無忌冷聲道:“又怎麼了?難不成叫本主審給你搬把椅子來?”

戲謔言語一出,公堂中生出了一絲細微的笑聲,除去高士廉、辯機二人麵不改色外,蕭瑀等人看向房遺愛,全都露出了輕蔑、不屑的目光。

“仗著自己有功名在身,就了不起了?”

“就是,少時老夫便上奏一本,求萬歲革去房俊的進士頭銜兒。”蕭瑀端茶狡黠喃喃,卻被耳畔傳來的嘀咕聲,嗆得險些將嘴裏的茶水噴出來。

“人家還是當今武狀元呢,宋國公一介文臣,總不能上本革去人家武狀元的功名吧?”

見公堂中噪雜一片,魏征初次拍響驚堂木,冷聲道:“肅靜!”

馬周看向房遺愛,故作正色道:“房俊,為何打斷主審的話兒?”

“啟稟馬禦史,若有人故意戕害當朝進士,該當何罪?”

“故意戕害當朝進士?”馬周眸子一轉,隨即便落在了兩名倒地哀嚎的衙役身上,“好小子,怎麼突然開竅兒了?肚裏長牙,陰損得很!”

猜透房遺愛意圖的馬周,自然秉公執法道:“故意殘害進士,按律責打四十大板,一麵長枷流放五百裏。”

蔡少炳見房俊和馬周二人一唱一和,自知手下要遭殃的他,想要辯駁卻找不到破綻,無奈之下,隻得吞了這口“狀元牌”的肮髒氣。

“適才這兩名差人明知學生頭戴功名,卻自顧自出手意欲砸碎學生雙膝,還望幾位主審明鑒。”

說完,房遺愛頷首不語,目光不時掃向坐在一旁的辯機和尚,心中的好勝心早已被激了起來。

長孫無忌被房遺愛抓了空子,自知衙役出手是受到自己指示的他,不由裝聾作啞的坐在堂上支吾了起來,“這個...”

“好個房俊,到底是房丞相的兒子,這股子機靈勁兒,絕了!”魏征輕啐一聲,故意看向馬周和蔡少炳,道:“老夫與長孫丞相不熟察院刑罰,二位副審就代勞發落了吧。”

馬周怪裏怪氣的看向蔡少炳,拱手道:“蔡禦史,這兩人是你的心腹,還是請蔡禦史親自發落吧。”

此言一出,蔡少炳背地直罵娘,“什麼叫做我的心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馬周是要害我背上結黨營私的帽子?”

蔡少炳情急之下,一頭便鑽進了馬周的套兒中,中了激將法的他,刻意挑選最重的處罰,冷聲說道:“來啊!將這二人帶下去重達四十刑杖,發配山東鳳翔府充軍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