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莫非瘋了不成?”不光是捕快、衙役,就連曹州知府本人,都被房遺愛說懵了。
房遺愛義正言辭,沉著臉冷聲道:“呸!本縣曾奉命為皇後娘娘診病,醫術高超就連太醫院都望塵莫及,我怎麼會瘋?”
一連扯出長孫皇後,以及太醫院眾位太醫,眾人和曹州知府登時被震住了。
“也對,這小子曾治好了皇後娘娘的頭風病,一身醫術獨步杏林,他怎麼會瘋!”曹州知府滿頭霧水的看著房遺愛,心中想道。
趁著曹州知府還沒緩過神來,房遺愛再次道:“你這鳥人究竟是誰?怎敢冒充曹州知府!”
“我冒充?本府如假包換!”曹州知府指了指頭上的紗帽,又指了指身前的補服,氣急敗壞的道:“看到沒?這是四品文官所穿的官衣,暗紅色、雲團紋!”
“本官在長安時,曾任尚書右丞,所穿四品官服與你的大不相同,休要瞞哄本官!”
說完,打定主意要把這個礙事的上司弄走的房遺愛,開口道:“來啊,將這個膽大的草民轟出公衙!”
一聲令下,十四名捕快、皂隸全都愣住了。
“太爺這是怎麼了?剛剛還跟知府有說有笑的,怎麼轉眼就不認人了呢?”
“怕是故意的吧?”
“咱們怎麼辦?”
“怎麼辦?照辦啊!出了事兒有太爺頂著,怕什麼!”
幾人拿定主意,紛紛舉起手中的水火棍,大步向前,儼然一副關門打狗的架勢。
“大膽!”
“放肆!”
“這還了得!”
曹州知府見捕快、皂隸向前,氣得破口大罵,轉頭對站立在兩廂的八名衙役道:“還愣著?老爺都快被他們揍了!”
八名衙役連忙護在曹州知府身前,一個個手持腰刀,二目圓睜,但在看到站在一旁的房遺愛後,囂張的氣焰隨即又萎靡了下去。
“本縣今天要審理人犯,還請你們這幫唱戲的速速離開!”房遺愛向前一步,眸中閃爍著精光,肅穆之氣隱隱從他孱弱的身體裏散發了出來。
“唱戲的?本府怎麼會是唱戲的!昨天不還一塊吃飯來著嗎?”
“你小子屬狗的啊!說翻臉就翻臉!”
麵對曹州知府的叫罵,房遺愛充耳不聞,麵帶冷笑的他突然臉色一沉,大聲喝道:“還不快滾!”
說完,房遺愛向前一步,剛剛抬手,那八名護在曹州知府身前的衙役頓時做鳥獸散,倒不是他們沒有本事,隻不過房遺愛力屠突厥武士的傳言深入人心,再加上人言可畏,傳到河南道一眾人耳朵裏,竟自從為救公主的少年英雄,搖身一變成了吃人心、喝人血的怪異奇人。
“哎!哎!你們這幫沒用的蠢材!”
曹州知府對著衙役叫了幾句,見他們一溜煙的跑出縣衙,獨自麵對文武雙全、出身根紅苗正的房遺愛,多多少少失了底氣。
“你等著!本府這就回府衙取印信來!”丟下一句狠話後,曹州知府落荒而逃,堂堂四品大員,一方太守,就這樣被下屬連嚇帶賴的哄走了。
等到眾人跑出縣衙,房遺愛輕笑一聲,踱步登上高台,坐在公堂上,一拍驚堂木,道:“來啊,將這兩名人犯的雙膝...”
還沒等“砸碎”二字出口,識趣兒的梅竹生和王通雙雙跪在了堂下。
梅竹生抬頭看向房遺愛,正在思忖要不要招供的他,在聽到房遺愛隨後的一句話後,險些一口老血噴在地上。
“孺子可教。”房遺愛含笑點頭,接著擺正臉色,對堂下兩廂的皂隸道:“來啊,打升堂鼓!”
就在皂隸忙著打升堂鼓的時候,站在一側的範進,湊到房遺愛耳畔,小聲說:“縣尊,之前打草驚蛇要引來曹州知府,怎麼就這樣將他放走了?”
見範進有些疑問,房遺愛眸中閃過一絲詭譎,壓低嗓子道:“老狐狸已經看到了,曹州知府此來的作用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