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的來到立政殿前,房遺愛看著熟悉的宮門,暗想道:“莫非長孫安業上了折子?在皇後娘娘麵前參了我一本?”
“駙馬,娘娘之前傳下口諭,叫駙馬一人進宮。”王有道拱手答話,絲毫沒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房遺愛微微點頭,懷揣忐忑走進立政殿中,劈麵便撞見了坐在茶桌前的李麗質。
“公主。”礙於長孫皇後在場,房遺愛強壓著心中喜悅,畢恭畢敬的對李麗質躬身施了一禮。
李麗質妙目流盼,見房遺愛這樣拘謹,輕哼一聲,“回到長安十餘天,為何不來宮中尋我?”
“這個...”房遺愛咋舌支吾,心想,“我總不能說這幾天隻顧著遊玩取樂了吧?”
“學生無召不敢進宮。”一番思忖,房遺愛索性搬出君臣大禮,搪塞了李麗質一句。
“冤家,現在已經升任後軍督府,正二品的官銜兒,還口稱學生學生的!”說著,李麗質輕移蓮步,走到房遺愛麵前,一把便攬住了他的臂膀。
房遺愛心中雖然歡喜,但礙於長孫皇後,隻得連連擺手,“公主不可。”
“母後出去了,要過一會才能回來。”李麗質看穿了房遺愛的心思,吐了吐舌頭,笑靨如花的道。
得知長孫皇後不在殿中,房遺愛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呼,為何不早些說明。”
伸出衣袖擦拭臉頰汗水,房遺愛仗著膽兒,將李麗質摟抱在懷,小聲道:“越發水靈了,想沒想本官?”
“你說呢?”受到房遺愛的誇獎,李麗質宜喜宜嗔,依偎在情郎懷中,呢喃:“仁兄,聽說你在河南道遭遇官兵冒充的流寇的截殺了?”
說著,李麗質輕拍房遺愛後背、胸膛,眸中閃著憂慮道:“不曾受傷吧?”
“區區小賊何足道哉,我可是何足道,當今武狀元!”麵對佳人的體貼嗬護,房遺愛不禁得意洋洋,十分臭屁的道:“他們全都被我盡數斬殺了,就連劉虞候都被本官砍了腦袋!”
房遺愛說的興起,隻聽內殿傳來一陣踱步聲,接著身著龍袍的李世民,徑直從內殿屏風後轉了出來。
“房都督,你好威風啊。”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向房遺愛,見這小子將寶貝女兒抱在懷中,眉頭微皺,倒也沒說什麼。
看到李世民,房遺愛心間猛地一顫,連忙撩袍跪地,“微臣參見萬歲。”
“得了,起來吧。”李世民悠悠開口,接著走到茶桌前,將身坐在正位上,舉著茶盞道:“坐下吧,你們兩人陪朕談談心。”
站起身來,房遺愛看向身側的李麗質,眸中埋怨一閃而過,好似在埋怨李麗質沒有將真情告訴他一般。
“父皇叫我不許說,人家如何敢說?”李麗質看穿了房遺愛的小九九,嘟囔一聲,接著率先走到茶桌前,搬出椅子坐了下去。
坐下後,房遺愛低頭不語,目光數次打量李世民,隻見這位千古一帝隻是品茶吃著糕點,仿佛是在等待房遺愛開口似得。
過了許久,見李世民遲遲沒有動靜,房遺愛硬著頭皮拱手道:“萬歲有何聖諭?”
“少來這套,這次去曹州別的沒學會,溜須拍馬反倒更在行了。”李世民笑罵一聲,將糕點餐碟推到房遺愛麵前,含笑道:“這次去河南道吃了不少苦吧?”
“為萬歲分憂,何談吃苦。”房遺愛拿起一塊桂花糕,雙手捧著送到李麗質麵前,一半出於真心,一半卻是做給李世民看的。
“寡人不曾想到,曹州知府竟敢如此行事,不但殺了兩人知縣,還要裝扮成流寇前去截殺你!”
說著,李世民麵容已現慍怒,放下茶盞,朗聲道:“殺良冒功,考成縣近乎死了兩成百姓,逃走者更是不計其數,可見河南道上下串通一氣,這才將此事遮瞞了過去。”
“聖上洞幽燭遠、明見萬裏。”說過兩句奉承話後,房遺愛直入正題,“學生此番回京時,正在著手翻閱曹州曆年來的賬目,其中確是發現了許多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