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公主有喜(1 / 2)

李承乾這番言語鏗鏘的話兒,明為是在肅清朝野氣氛,倒不如說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及敲打那些不老實的言官,比如鄒應龍。

留下一番極具東宮太子氣勢的講話後,李承乾在小黃門的攙扶下,一深一淺的走下九龍口,隻留下一眾文武目瞪口呆。

“什麼?太子爺這是在幫房俊?”

“與其說是在幫房俊,不如說是在幫襄城公主。”

“是啊,咱們之前那童謠大做文章,確實忘記給襄城公主留下金麵了。”

在禦史言官們的議論聲中,房玄齡、杜如晦率先走出崇教殿,而在他們身旁卻缺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長孫無忌。

如果不是長孫無忌因喪子之痛無法上朝,李承乾怕是也難這般順利的彈壓言官,更不會就此任命一個老好人前去審查房俊納妾一事。

房玄齡、杜如晦走後,魏征、馬周緊隨其後,而身為兵部尚書的楊波卻一把拉住了申念行,口口聲聲道賀恭喜,實際上是個人都能看清楚他胸中那些個小九九。

楊波生性秉直中正,愛才之心從來不加遮掩,對於房遺愛他始終視若子侄,尤其是在品嚐過那勝似禦酒的瑤台佳釀之後。

“老申啊,你算是熬出頭了。這件事好好辦,往後銜兒加少師、少傅不在話下,搞不好還能撈個太師的頭銜兒呢。”

申念行喟然一歎,掃向身旁那些個眼中帶火、鼻孔出氣的言官禦史,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永年兄,我老了,馬上就要致仕了。富貴榮華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可現在太子殿下將這麼一塊燙手的山芋丟給我,很難辦呐。”

申念行平常飽受“四書五經”的熏陶,說起話來也是之乎者也,可眼下卻是被李承乾的厚愛嚇著了,說起話來怎麼順口怎麼來,大白話不絕於耳。

“申兄,此事但按太子的意圖去辦,保你相安無事。”楊波對申念行拋去了一個感同身受的目光,正要再加提點,卻被四五個小黃門打斷了思緒。

四個小黃門兩兩一排,抬著兩擔賞賜,快步走到申念行跟前,拱手道:“申尚書,這是太子殿下的賞賜。還有禦酒、錦緞,那些待會差人送去府邸。這裏有三掛玉帶、一對碧玉朝笏,奴婢先給您送回府上。”

“嗯?玉帶和朝笏...”申念行細細打量,但見竹挑中的東西很有分量,不由好奇道:“其中怕是還有旁的東西吧?”

小黃門忸怩一笑,輕聲道:“其中有兩壇房駙馬釀造出的瓊漿,太子爺特意吩咐下來,叫尚書嚐上一嚐。”

“房俊何時會釀酒了?”申念行捋著花白胡須,正要開口,卻被楊波攔了下來。

楊波麵帶壞笑,喃喃道:“如此公公快去送到尚書府上吧。”

說完,楊波一把拉住申念行,朗笑道:“素來聽聞申兄不擅飲酒,這兩壇佳釀何不請我喝上幾杯?”

申念行深知楊波的酒量,心中雖然有些不舍,但聯想到眼下所處的局勢,不由升起了向其請教的念頭。

左右思忖,申念行慨然應允,“好,如此愚兄請永年飲酒去!”

說完,二人並肩行走,在他們身後跟著一眾禦史言官,如果不是楊波這位兵部尚書平素威望極高,這幫子道學先生怕是已經堵住申念行向其理論了。

狀元府中,房遺愛抄寫過三篇禮記,差人分別送往杜如晦、魏征、楊波府上,做完這一切,這才抽出空來悠悠品起了茶。

“今天靜的有些煩悶,不知漱兒如何了?”房遺愛呷過一口涼茶,回想起高陽前日那頗為吉祥的夢兆,心中隨即浮現出了三個大字,“房大官。”

房遺愛屬於那種說辦就辦的脾氣,雖然曆經河南道、五馬道兩樁變故,但他的本性卻是改變甚微。

推門走進正房,見繡榻上的青蘿幔帳不曾收起,房遺愛眉頭攢簇,緩步走到榻邊,伸手撥開羅帳,但見高陽昏昏嗜睡,嬌容有些憔悴,仿佛生病了一樣。

“漱兒?”房遺愛坐在榻邊,伸手摸向高陽額頭,見其沒有發熱的現象後,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