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三兄弟與言官(1 / 2)

耳聽哀嚎之聲,申念行放下酒盞,輕捋花白胡須皺眉道:“這是誰家出殯?為何敢在狀元府門前逗留?”

見申念行詢問,房遺愛索性“苦主先告狀”,苦笑著回道:“叔父有所不知,這是長孫府將靈柩擺在小侄府門前了。”

“什麼!”申念行吃了一驚,起身朝著府門打量,怎奈視線被兩堵影壁遮蓋,一時間隻能聽見其聲,不能觀見“其人”。

房遺愛、關木通跟隨起身,走到正廳門前,三人側耳細聽,隻聽哭聲越來越響,其中還伴隨著陣陣叫罵,大有闖進府邸的趨勢。

“叔父,關先生。”房遺愛向兩人拱手道:“今天這席酒宴怕是吃不成了。”

說完,房遺愛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小侄引叔父與關先生從後門離開。”

房遺愛本想叫二人先行離去,可沒成想原本出了名的老好人,今天卻是一反常態。

“不可!”申念行眉頭微蹙,正色道:“老夫奉東宮之名,前來徹查賢侄納妾一事。雖然事情已然查明,但眼下公主懷有六甲,若是長孫府中的人衝進府門,豈不是要驚擾到高陽公主?”

見狀,關木通接茬道:“是啊,眼下高陽公主剛剛有喜,襄城公主大病未愈,若是叫這幫人衝撞了公主的鳳駕,豈不是要有悖君臣大禮?”

“玉兒病體未愈?”房遺愛向關木通投去了一個感謝的目光,隨即問道:“但不知叔父和關先生意下如何?”

“哼!老夫就坐在正廳看著,看誰敢大搖大擺闖進狀元府邸!”申念行不知是喝多了“蒸餾酒”,還是早晨忘了吃藥,眼下一改往常得過且過的態度,樣子倒頗有幾分兵部尚書楊波的味道。

見堂堂吏部尚書都沒有離去的意思,關木通拱手道:“老朽在此陪伴申老先生,順便照料高陽公主的玉體。”

說到這裏,關木通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連忙對房遺愛道:“駙馬,公主眼下剛剛有喜,切不可被這號喪之聲驚嚇到啊!”

“這個...”被關木通提醒,房遺愛隨即想到了他之前所說的“四忌”,“眼下長孫府眾人來者不善,若是驚嚇到漱兒...大官兒豈不是...”

想到利害之處,房遺愛心急如焚,對申念行和關木通拱手說:“叔父、關先生,請在正廳品酒飲茶,小侄去府門外看看。”

說完,房遺愛疾步走出正廳,繞過兩堵影壁,隻見範進以及一眾家丁小廝正守在門後,透過門縫朝門外打量,臉上俱都是驚慌、焦急之類的神色。

“範師爺,打開府門!”房遺愛兩步登上台階,示意範進等人打開大門,想要出門一睹長孫衝靈柩的風采。

“明公!此門開不得!”範進擋在房遺愛麵前,連連擺手道:“長孫府眾人群情激奮,況且又有言官、禦史等人在外旁觀,明公此去定會變成眾矢之的!”

“公主已然有喜,難道叫這些人在此大哭嚎啕?嚇到本官的妻兒那個擔待?!”

房遺愛撥開範進,正要親手撥開府門,卻從門縫中望見長孫府一眾家丁手持圓木大棒,一個個怒目而視,頗有上門找碴的意思。

“範師爺,你從後門悄悄溜出去,去到程府、陳府尋三弟、四弟來!”見長孫府家丁來勢不善,房遺愛雖然自負武功高強,但還不至於傻到當著禦史言官的麵兒,與人動武授人以柄的程度。

遣走範進後,房遺愛正了正衣冠,深吸一口氣,對兩廂小廝道:“開門!”

隨著狀元府門漸漸被打開,房遺愛隻見長孫津、長孫澹、長孫潤三兄弟站在長孫衝靈柩之後,而在他們身後則站立著一幫身著藍色官衣的言官禦史,這些人見到房遺愛一個個怒目圓睜,大有一擁而上將其亂拳打死的架勢。

房遺愛撩袍走出府門,細細朝著棺槨打量,但見棺槨上不曾釘釘,懸著的心隨即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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