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鄧稼先與楊振寧

在20世紀中葉的科學天幕上,有兩顆令炎黃子孫引為自豪的閃亮星鬥。它們分別升起在太平洋東西兩岸,光芒耀眼,交相輝映。

這是兩位卓越的核物理學家。

一位是美籍華人楊振寧教授。他與李政道教授共同提出的宇稱不守恒原理,開辟了微觀粒子研究的新天地,榮膺1957年度諾貝爾物理學獎,從此奠定了他在國際學術界的地位,成為騰起的科學巨星。

一位是中國原子彈、氫彈事業的先驅鄧稼先。他為在中華大地上點燃神奇之火,殫精竭思,辛勤耕耘了30年。隻是由於他所從事的工作性質特殊,一直到他去世前不久的1986年,他的英名始被人們傳誦。

至今鮮為人知的是,這兩位同樣對科學做出巨大貢獻,又走過各自不同人生軌跡的科學家,他們之間相交相知50年,至誠相待,意氣相投,他們真誠的友誼,譜出了現代科學史上的一段佳話……

楊振寧與鄧稼先從小就讀於北京西單一所英國人辦的教會學校——崇德中學。他們的父親同在北京清華大學任教,因此兩家的來往很密切,從小彼此意氣相投。

振寧比稼先大兩歲,他天資聰穎,才思敏捷,是個老師和同學都喜歡的“機靈鬼”。可是他從不恃才自傲,也從不欺負弱小同學。稼先也很聰明,但性格較為沉穩,待人忠實厚道,真誠可靠。這兩個朋友在一起,互相都很珍視對方身上的長處,並作為自己性格的補充。

抗戰時期,他們因學校遷往昆明,又先後考入西南聯大物理係,共同在一起學習了三年。他們一起躲警報的時候,共同閱讀從圖書館借來的專業書籍,共同討論物理學上的問題。西南聯大的學習生活,對振寧和稼先一生都很重要。他們不但學到了豐富的物理學知識,而且在殘酷的戰爭和艱苦的生活中錘煉了意誌,也加深了他們之間的友誼。這兩個青年親身體驗到民族被蹂躪的痛苦,決心掌握先進的科學知識,將來為國家做出自己的貢獻。

1945年抗戰勝利後,振寧、稼先先後考取了留美研究生。他們相聚在異國,在芝加哥稼先與振寧、振平(振寧的弟弟)同住在租來的一間房子裏,一起遊玩、散步、聊天,同溫兒時的情景,探討學術上的問題。這是他們在美期間相聚時間最長,玩得最盡興的一次。在振寧和稼先的家裏,至今仍保存著他們當時合拍的照片。

後來,楊振寧與在美留學的杜聿明先生的女兒杜政禮結婚,在美定居,從事理論物理的科學研究。

鄧稼先在1950年8月20日,取得博士學位,衝破重重阻撓,於8月29日登上歸國的路程。

在美留學期間,振寧和稼先都是用兩年攻下了博士學位,他們都掌握了當時處於世界最前沿的理論核物理科學,為他們將來卓越的成就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1958年春天,一副曆史的重擔壓在鄧稼先的肩膀上,他被選作研製中國第一枚原子彈的主攻手。在這個神秘而充滿荊棘的領域裏開始艱難的起步。

1964年10月,神州升起第一朵蘑菇雲,全國人民為之歡騰。楊振寧這時也成為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他聽到這一喜訊,激動不已。一直想回國看看,由於政治上的原因,1971年才實現這個夙願。但稼先已被關進“學習班”,由於周總理的幹預,這對闊別20多年的老朋友,才得以相見。稼先在得到總理的批示後,將原子彈是中國人自力更生製造成功的消息告訴振寧時,他再也控製不住洶湧的激情,熱淚滾滾而下。

近年來,楊振寧更加關心祖國的科學事業,多次到中國講學和訪問,他給稼先帶來交響樂唱片及一副設有電腦程序的國際象棋,要稼先注意休息和娛樂。

極度的緊張和繁忙,過早損蝕了稼先的健康。1985年稼先得了直腸癌,而且癌細胞已擴散……

稼先住院期間,振寧二次前往醫院探視,並在美買到治療新藥,請大使速送北京,但已為時晚矣,1986年6月振寧又來看望稼先,並送上一大束鮮花。稼先吃力地對妻子說:“振寧知道我不行了,所以送來特大的一束鮮花……”

1986年7月29日,一顆科學巨星隕落了。1987年10月,楊振寧來到中國,前任八寶山革命公墓祭奠稼先。他徐徐步行到墓地,獻上一瓣心香,灑淚痛悼故友,悲不自勝。他想起了稼先與他的半個世紀的友情。他曾寫信慰問稼先的夫人,“希望你在此沉痛的日子裏多從長遠的曆史角度去看稼先和你的一生。隻有真正永恒的才是有價值的。”振寧聽人說,稼先被委以重任時就說過:“為了完成這項任務,死了也值得。”在去世前幾天,稼先又欣慰地自語:“我死也瞑目了!”振寧默默地說:“稼先,你功垂千古,你可以無愧地長眠了!”

楊振寧和鄧稼先,他們都是傑出的炎黃子孫,他們的友誼經受了時間和曆史的考驗。他們的友誼屬於那種高層次的、超越世俗觀念的、赤誠相見的摯友神交。他們應該是民族的永恒的驕傲!董存瑞與郅順義的戰友情

解放戰爭中,東北野戰軍的一支部隊正在平北四海地區休整。

有一天,班裏分來了一個新戰士,他叫郅順義。副班長董存瑞熱情地招呼他,搬凳、倒水,全班戰士都圍上來,問長問短。郅順義已經30歲,家有妻兒老小,但經過一再要求,終於實現了參軍,打老蔣,保衛勝利果實的願望。董存瑞了解到他的情況,非常欽佩他當兵的勇氣和決心。他看到郅順義的衣服破了,鞋也磨出了窟窿,露出腳趾頭。便急忙打開自己的小包,拿出一套半新的軍裝和一雙新鞋,塞到郅順義手中,郅順義看看董存瑞身上那補了又補的舊軍裝,心裏感動極了。

晚上,班裏開完迎新會,董存瑞還繼續跟郅順義嘮家常,好像分別多年的老戰友又重逢似的。他給郅順義講革命道理,教他射擊、投彈和刺殺,就是吃飯、睡覺、執行勤務,他也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

一天,董存瑞和郅順義坐在一塊擦槍,他看到郅順義拿著槍機出神。原來,郅順義參軍後,看見班裏老同誌手裏都有一支槍,非常羨慕,他天天盼發槍,盼得真著急。尤其是上崗時,是背著別人的槍,下崗後又要還給人家,心裏真不是滋味。

董存瑞了解到郅順義想得到一枝槍的迫切心情,很理解地笑笑說:“槍有的是,到戰場上去領吧!”說著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槍,告訴郅順義,這槍就是從敵人手裏奪過來的。

機會終於來了,在一次戰鬥中,董存瑞所在的大班擔任了反擊任務。

我們的迫擊炮把敵人的機槍轟啞了,部隊開始發起衝鋒。董存瑞一麵向潰退的敵人追擊,一麵指著右前方說:“你看那兒!”郅順義定神一看,那邊有幾具敵人屍體,一支七九步槍完好無損地扔在那裏。郅順義樂得直蹦高,他撿起槍,與董存瑞繼續追擊敵人。

戰鬥結束了,為表彰郅順義在戰鬥中的勇敢表現,上級給他記了一小功,繳獲的那支步槍也歸他使用了。郅順義謙虛地說:多虧了咱副班長和咱班裏的老同誌的幫助。

打這以後,董存瑞更是積極、熱情地幫助郅順義,特別是從政治上、思想上,處處注意幫助自己的新戰友,提高階級覺悟,增強革命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