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蔭棠說:“人的幸福不在於吃好吃孬,在於自己的吃法,在於怎麼認識。當年我在廣州海關工作時,朋友結婚,吃魚翅跟粉條差不多。50年代末生活緊張,做夢吃地瓜,醒來還流口水。幾十年過去了,現在還感到那天夢裏吃地瓜最有滋味。人生短暫,去日無多;良田萬頃,日食一升;大廈千間,夜眠八尺。一個人的欲望實在不能太多。”
這隻是他的人生信仰。他還有一個更具體的信仰。年輕時代,他讀了諾貝爾的傳記,受到巨大震動。從此,為了向諾貝爾學習,他立了兩條誓言,一是一生效仿諾貝爾,終生不娶,把精力全部獻給事業;二是像諾貝爾那樣將自己的遺產獎勵科學創造。
第一條誓言,終生不娶,已被他70年的生命所證明。第二條誓言,有字據為證。在他填寫的個人履曆表上寫著一段“特別聲明”:“我立誌學習諾貝爾,死後用遺產設立基金獎勵科學創造,遺體作科學試驗。”因1957年被劃為右派,他無法尋找到掙大錢的門路,隻好從自己的生活中往出擠,把能節省的錢都節省下來。他臨終前的一個月,賬本上記載,工資收入775元,支出1.5元水電費錢。他去世後,從他的雞窩裏找到的存款單上共計有13萬多元,分存在逐年排列下來的70張存單上。這是他一生的全部積蓄。
葉蔭棠為信仰貢獻了自己的全部生命。
進山雕刻20年
山上一塊塊大大小小的石壁上,工工整整地雕刻著漢字。有楷書、行書、草書、篆書;有陰刻,字跡呈溝槽狀凹進去;也有陽刻,字跡像浮雕一樣向外凸起。細細看來,每一筆每一刀都雕刻得一絲不苟。這些漢字總共有4萬字。
除了漢字以外,還有50尊人物浮雕像,分布在各個石壁上。這些人物雕像大部分是全身像,身高1.5米左右,比真人略矮一些。人物神情莊重威嚴。有的三五個刻在一塊石壁上,有的一塊石壁隻刻一人。
所有山上的這些字和雕像皆出自於一人之手。而且,這是他20年來雕成的全部作品。
到2000年,作者已經68歲。從雕刻第一個字起,他就不再下山回家。他離開妻子兒女,獨自一人搬上山來,住在一個小破屋之中。從此,每天雕刻不止,20年從未停過。直到現在仍在雕刻之中。
他叫蔣濟渭,是廣西全州縣梘塘鄉珠塘村人。
20年來,他不與外人交流。有人問他,為什麼雕刻這些字和像?他緘口不語。問得急了,他上下打量你一番,然後繼續幹他的活。那意思好像是說,那還有什麼可問的,這些字和像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你難道自己不會思考嗎?
看一看他雕刻的內容,人們也許就找到了答案。他雕刻的4萬字都是毛澤東、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人的語錄。他雕刻的50多尊浮雕像是毛澤東、劉少奇、朱德、周恩來、鄧小平、白求恩、劉胡蘭、雷鋒,等等。
他要把它們雕刻在山上,讓它們一千年、一萬年也不消失,與日月同在,與天地共存。他隻有小學3年級文化,而且從未雕刻過。
他撇家舍業,一個人住到山上,離開喧囂世界的誘惑,一幹就是20年。
支撐他的精神力量之巨大,可見一斑。
姐娘
贛西北九嶺山下許家村,有個許真惠,在她14歲那年,父母相繼去世。母親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說:“娘去了以後,你要帶好三個弟妹呀。”
悲痛中的許真惠點了點頭,牢牢記住了母親的話。
從此,她14歲的肩上挑起了重擔。她不得不離開心愛的校園,像成人那樣下田耕作,上山砍柴,還要給弟妹們縫洗衣服,指點作業。
晚上,她累得腰酸腿疼,躺在床上暗自流淚。她看看熟睡的弟弟妹妹,想想媽媽的臨終囑托,咬咬牙,便安然地入睡了。
一天早晨,弟弟妹妹和平常一樣,揣上幾個紅薯上學去了。二妹真敏半路又返回來換鞋。她跨進家門,眼前的一幕讓她驚呆了:姐姐正在撿桌上的紅薯皮吃。真敏扯著姐姐的衣襟泣不成聲。許真惠把妹妹摟進自己的懷裏,什麼也沒說。有妹妹這份愛,她就感到欣慰了。
許真惠長大了,秀麗端莊,提親的人登上門。她說,我娘把弟妹們托付給我,不把他們撫養成人,不能結婚。
1990年,大弟真智不負姐姐一片苦心,考上中國科技大學。
真智走之前,力主23歲的姐姐成婚,並找來許多提婚的人,許真惠再三斟酌,怕影響弟妹之學習,拒絕了所有提親的人。
過了三年,妹妹真敏考上了中山醫科大學。此時,許真惠已26歲,早已過了九嶺山一帶的婚嫁年齡,想想媽媽的囑托,她毫不後悔。
為了供弟弟妹妹上大學,她養了10多頭豬,50多隻雞,100多隻鴨。沒錢買飼料,她就到周圍去采。
一次真智從學校回來,在一個山坳裏看到一個女人倒在路旁,身旁放著兩大捆青飼料。他過去一看,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暈倒在那裏。真智用泉水把姐姐灌醒,跪在地上說:“姐姐,我不念了,回來幫你幹活。”姐姐哭了,傷心到極點,她說:“你要是不念,姐姐的苦都白吃了。”真智趕緊認錯,下決心學出名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