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我要把你安然交給邵言才放心。”申成依舊拉著我。
“我不要,你鬆手!”我掙紮著,而心裏卻萬分不舍,隻要鬆手,他就將永遠離開我了。
“珍重……”他壓低聲音隻說了兩個字,我感到脖後重重挨了一下,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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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了?”
“你要好好照顧她,給她幸福,別讓她再受委屈……”
“申成……”
我被隱約的說話聲音吵醒,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邵言的車裏。
“申成!”我推門衝出去,隻看到邵言望著一輛漸行漸遠的黑色越野車歎氣,車後帕拉丁的標誌閃過一絲白光。
我站在那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
未想分合太多借口,豈料聚散亦乏理由。
他找回了自己,找回了屬於他的生活,還有,那深愛著他,他也真正憐惜的人。
演員的淚,旁人看了也不以為然,可以使她們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卻也令人忽視了那份苦澀。
所有失戀的歌該派用場時全體忘記了,除去空空的,似要失去支撐力的身體,什麼都感受不到。
你為什麼是這種身份,為什麼要失憶,為什麼,會有未婚妻。
車子絕塵而去,他和溫蒂都說了什麼?得有無數離愁別緒要傾訴吧。
而我呢?
“古玥,外麵冷,去車裏坐吧。”邵言脫了外衣披到我身上。
“邵言!”我終於不再壓抑自己,趴在他懷裏痛哭起來。
一夜之間我得到一切,一天之內我失去所有。
這段感情真的都結束了嗎?
***
“卡!”
導演一聲令下,我擦去眼淚。
“完美。”這是每天收工的提示。
“辛苦了。”接過助理遞來的紙巾,我微點頭。
讓自己忙碌在各個片場、酒會,腦中仍時常浮現申成的樣子,紛繁的日子不是良藥。
躺在別墅平台的竹椅上,享受偶爾的寧謐。
繁星密布,我心血來潮開始勾勒星座的形狀。
哎,那是北極星嗎?那象征孤獨的星群不該出現在這個方向吧。
記得兒時崇拜的偶像曾唱過一首同名的歌曲,如此哀怨,如此淒涼。
“還不夠勇敢到可以忘記你,就像我心中殘留的一絲希望,你的任何消息都對我很珍貴,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想著你……”
嗬,唱不下去了,想起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心痛。
風起,葉動,春天真的來了。
我站起身走到欄杆旁,散開頭發看它上下紛飛。
好傻啊,怎麼會認為那條通向別墅來的路上,會出現一輛黑色的帕拉丁呢。
五天,很漫長的數字嗎?我才五天沒看到他,竟如此思念。
唉,何止五天,也許往後的日子,我再不會見到他了。
“在想什麼?”身後突然傳來詢問聲,回頭望去,是王明凱,這幾天他總隨邵言到我別墅來作客。
“哦,沒什麼,隻是感歎人生際遇,緣聚緣散變化無常。”我撩過擋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
“在想他?”王明凱從邵言那多少知道點申成(不,該是程遠才對)的事情。
“想有什麼用,想一個有家室的人太可悲了。”我自嘲地笑笑。
“其實,人與人的邂逅是命中注定的,能遇到便是有緣。我從很久以前就很喜歡一首歌,講得就是這道理。”王明凱靠在牆角輕語。
“嗯,我也是,可現在,隻能對著空氣唱了。”自申成離開那天起,我每聽到熟悉的曲調就會滿是酸楚。
“那不妨聽聽我這首,或許可解你心寬啊。“這個天才導演居然要這樣站在陽台上唱歌,我有些意外。
“好吧。”我趴到攔杆上伸手去夠近在咫尺的樹枝,嫩綠色總不免讓人有萬物複蘇的感慨。
“soudeattasyunkannionajikusaiwokanjita,souomoigaippaiippaionajihitomiwositeita(就在那相逢的瞬間感應到同樣的氣息,源源不斷的記憶映照出相同的眼眸)。”
“啊!”我當即停下動作,愣在那裏。
“hosinokagayakiyozuttobokurawoterasite,nakusitakunaisyounennohinoyumeyo(星星的光芒一直圍繞著我,不想失去那年少時的夢)。”
即使有一天這城市變了樣,隻希望唯有你不變……
“你是不是聽不懂日語啊,我把歌詞翻譯給你?”王明凱見我神色古怪問道。
“不用了,歌很好聽,很好……”我努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你喜歡嗎?”他聽後咧開嘴。
“嗯。”我點頭。
“太好了。”他喜笑顏開,像個孩子。
我苦笑,暗歎自己與他居然還有共同“愛好”。
“明晚亞多麗有個PARTY可願意參加?”他紳士的邀請。
“好。”我有一搭無一搭的應著,就當去散心吧。
“那好,到時我會來幫你打扮的。我的小公主,BYEBYE。”
GOD!他的稱呼就不能改改嘛。
看著他心滿意足地走下樓,我不由抿起嘴角,被他一攪和,心情倒也好了許多。
“古玥。”邵言出現在樓梯口。
“明凱走了?”我轉回身,繼續眺望遠方。
“自從回來後你都沒怎麼休息,下去躺會吧。”他也趴到欄杆上,神色凝重。
“不用擔心我,不累的。”是啊,還不夠累到可以占去回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