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上23:00一直等到了早晨,“浪子”都沒有在網上,正準備關機時,來了一封E-mail:
發信人:浪子
標題:無
日期:Tue Jul
5:00:00
2002
夢,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我。原諒我用了別的名字上網看著你,卻沒有叫你,讓你等到天亮。對不起!!
我們見麵好嗎?我現在就在上海。萬體的台階見,馬上!
浪子
於是,我的倦意立即一掃而光。我可以見到驊了?天啊!!這不是在做夢?四年了,我天天盼著這一天,現在終於到來了嗎?我的心髒有生命力地狂跳著。就要見到他了,就要見到他了!!這個讓我魂縈夢繞的記憶又將再度成為現實了,這多麼令人興奮?
多少次獨自在黑夜的寒風裏想起你的身影;多少次在夢中見到你一步步向我走來;又多少次一遍遍走你我曾經一同笑過的地方,一次次不願將你遺忘。
重拾那段曾經,那種感覺恍如隔世。四年來,我的靈魂就這樣被你的離開一同帶走,再也使我感覺不到世界的變遷,地球的轉動,人心的善惡。唯一讓我追求的就是那段情感的結局,我不知道結局會是句點還是另一段新的開始。但至少會是一個生存理由。
然而,今天我將會為那段未完的故事找到一個結局。我竭力去猜想:或許他的改變在四年中已經成了我記憶中的另一個人,於是這樣的放棄至少抹去了內心的陰影;或許他仍然從前的驊,隻可惜對我的情已經真正在他心中成為一段曾經,於是這樣的失去至少可以為我的夢畫滿句點;再或許,就算世事變遷,但人心不變,於是這樣的擁有不但可以抹去陰影的曾經,還能夠讓夢成為現實。
這三種都是結局,不管是什麼樣,至少都可以成為我生存的理由
無論如何,見到他是我唯一的心願。
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打扮,因為急切的心情早已比任何事都重要。
一路上,我出奇的平靜,沒有半點忐忑不安,我想這也許就是物極必反的原故吧!!總在這種情況下就總會異常平靜。
早晨6:00不到的萬體館也給我一種沒有睡醒的朦朧感,雖說不是冬季,但人群也很少。如此的景象和晚間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然他沒說是哪個台階,但是我並不心急,慢慢地圍繞著體育場走著,從高處往下眺望每一個台階。
走了很長一段路,我終於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一身很亮眼的白色衣褲坐在那麼多台階的中間,麵對著並不吸引人的零陵路。
很奇怪,難道也是物極必反的原因嗎?我的心並未因此加速。出奇的平靜和安穩。我一步步慢慢走近他卻怎麼也叫不出口他的名字,隻是發愣地站在他身後。
驊!你轉過身來好嗎?你的夢已經在你身後了呀!我的心裏反反複複地叨念著。最後,我終於決定開口,於是我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靜:
“浪子先生,等好久了嗎?”
可是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無奈我再說:
“你不要不講話啊!你會令我很奇怪!”
回答我的仍舊是一片沉默。
該不會,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這個念頭穿出來以後立刻讓我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算了。於是,我立刻轉身預備逃離現場。
“小貓咪!”他的呼喚讓我停止了腳步也鬆了一口氣也緊張起來。
“小貓咪,我不該隱瞞你,其實我不是你的驊,更不該用你給他取的名字作為網名上網找你,對不起!”這聲音是顫抖的。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消化掉他剛才的那句話。他不是驊?他不是驊?我的心來不及去想痛苦、絕望、失落、茫然這些形容詞,隻是反複回響著:他不是驊!他不是驊!
“小貓。本來我不想隱瞞你下去,可……明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把我當成驊”那聲音越來越沉重。
“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他送給我的那段話。怎麼會知道我叫他浪子?你到底是誰?”我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回蕩在這塊尚未蘇醒的土地上。
於是,他站起來,停頓了一下,慢慢地轉過身來,撞進我的視線範圍。下一刻,我便跌倒在台階上……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呢?我真傻,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原來,我一直隻是被人利用,當玩具一樣玩。
如果說驊的離去是我的一大打擊,那這無疑是另一大打擊。
“小貓,你沒事吧?我……”
“你別過來,不許碰我,聽見沒有!”淚像塊了提了的洪流衝出眼眶,歇斯底裏地狂叫“你這個騙子!騙子!”
“夢,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好嗎?打從我決定告訴你真相就已經不奢望你的原諒了,也已經決定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了。但有些話你一定要靜下來聽我講完,夢!”他在我麵前不停地搖我的肩膀,一臉痛不欲生的表情竟讓我真的靜了下來。
難怪在彬夜出現的那一刻起來就一直讓我有種莫名的不安。但我做夢也想不到他竟會和浪子是同一個人,並且會知道一些隻有我和驊知道的,並且隻對雯一人提過的事。他和驊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和驊的秘密的?”
“驊是我的哥哥,我比他小兩個月。我們是童年就在上海,小學以後我便跟隨父母回了成都,哥哥也在高中時回去成都。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彬夜低下頭,隨後又望著遠方,露出一種憂傷的神情。
我的心七上八下,倒也沒什麼特別吃驚。其實我早該想到這一層的。難怪他的臉長得那麼像驊,身上總有一股驊特有的味道。總是讓我情不自禁地就把他當成了驊。
他坐到了我的身邊繼續說到:
“哥哥在那年回到了成都以後一直都悶悶不樂,甚至連笑也不笑。我很擔心,就開始追問他原因。起初他不願說。後來也許他鱉在心裏不好受,也就告訴了我你和他的事,整整說了一夜。其中也包括你mail給我的信中所提到過的事情,還告訴我他對你講話,送你的東西,總之就是一切的一切我差不多都知道。
最近,我就打著浪子這個網名妄想尋找你,所以就一直找與夢有關的名字,最後找到了你,其實我是試探過你的。就是見到你的那段開場白我用了哥哥給你的話,可惜你沒反應。我以為那一定不是你,本想不和你再聊下去的,可不知怎麼的卻成了朋友。而且我對你有一種莫名的好感。雖然我當時不覺得你就是夢,但心裏卻把你當成了我要找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