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3
那一季的思念
一
那天早晨,天空飄著零零星星的小雨。
早讀鈴已經響了很久,教室裏仍是沸沸揚揚一片,我坐在座位上慢慢翻弄著英語書。
忽然,教室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抹紫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原來是玲。她手中托著一件紫色的雨衣,那雨衣上滾動著晶亮的雨珠。微微拂了拂貼在額前的一綹濕發,清亮的麵龐帶著淺淺的動人的微笑,她輕快地奔到自己的座位上,裙裾的一角飄了起來。
我望著玲,出了一會兒神,心底湧出一種既眩惑又感動的情緒,隻是為什麼眩惑,為什麼感動,我並不清楚。可能是玲那雙被紫色雨衣襯得如夢如幻的眸子,可能是那抹盈盈的笑容,也可能是她從教室外帶進來的一片雨意與詩意。總之,以前我不曾有過這樣的感情。低下頭,我居然感到臉發起燙來。
再次看了看玲,她已經在埋頭認真地看書,微微翹起的嘴角仍然帶著恬靜的笑容。
二
那段日子裏,距高考還剩三個月,升學的重荷壓得每個人透不過氣來。老師每天會講上一百遍“堅持就是勝利”,然後拋下狀如小山的習題。盡管這樣,大家依然喜歡在課間或晚息前的一個小時休息時間裏,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談論這樣那樣的趣聞。校園裏的空氣永遠是活躍的。
玲有時也加入到這樣熱烈的談論場合中,但更多的時候,她隻是安靜地站在一邊,聽別人講。玲常常站在窗邊,看看天邊堆積的雲彩,那個時候,她的表情非常肅穆,仿佛在凝望自己渺不可知的未來。每次看到玲那種專注的神情,我都會莫名其妙地自慚形穢起來,玲的世界距離我實在太遙遠!
時間在一天天流逝,漸漸地,我變得比以前更加努力學習了,也不再跟同學嘻哈打笑地混日子,籃球場上也少了我的身影。更多的時候,我都是伏在課桌前演算令人頭痛的習題。同學們都戲謔般的打趣我:“高原要考大學啦?這麼愛學習!”
“豈止考大學!他是想考狀元嘛!”大家一陣哄笑,我也跟著笑,心裏卻充實而快樂。
那天中午,我在教室裏自習,玲坐在我的前麵,也在安靜地看書。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灑在玲的頭發和肩上,我忽然有了一陣莫名的衝動,撕下一張作業紙,笨拙地給玲寫了一封信……那封信在我的褲兜裏躺了好幾天,終於有一天,在走廊上,我看到玲恰好朝我走來。於是,我迎了過去。玲像往常一樣微笑著,一臉的單純與寧靜,嘴裏哼著一支可愛的歌兒。我忽然發覺自己是個愚蠢的破壞者,也沒給我權利去攪亂那一波平靜的湖水。終於,玲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而那封信也在我掌心中捏成了一個團。
三
高考已迫在眉睫,我反而沒有了想象中的那份緊張。誌願填過了,該背的該看的該複習的都已做完,隻等那三天的來臨。
一個周末,在家裏看書看累了,我忽發閑情逸致,便溜到屋外去散步。我走進一個小書店,猛然看到玲正站在書櫃前翻弄書本,倉促中我想退出去,但是玲已經看見了我。
“嗨!高原!你怎麼也在這兒?”她清脆地喊道。
我站住了,在喉嚨口滴咕了一句自己也聽不清楚的話。
於是,她和我一道走出書店,路上我們都很沉默,我努力找話題:“你誌願填的什麼?”
“師範學校。”
“唔?你喜歡教書?”我驚異地問。“我就不喜歡成天同粉筆灰打交道。”我再補充一句。
“哦,那有什麼關係。教育永遠是人類最本職的工作。”她坦然地笑了。“你呢?你填的什麼?”
“我——我想學機械。”我搔了搔腦袋,樣子肯定有點傻。
她點了點頭,感慨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和方向,時間真快,轉眼大家就得分開了。”她凝視著我,目光中包含著鼓勵,也包含著祝福。
我忽然想到一首詩的幾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玲,我將永遠珍藏著你的光亮。
四
“黑色七月”已成為過去。
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班上所有同學都聚在一起狂歡,相互留言,送照片,留通訊地址,然後大家一起縱情地唱著青春的歌。有個平日很羞澀的小個子男生獨唱了一支《大約在冬季》,最後居然哭了起來,於是所有的人眼睛都噙了淚……
那個晚上過去後,高中的一切都劃上句號。暑假的時候,我又獨自一人回了一趟校園。空蕩蕩的校園內隻有幾個小孩子在教室樓前跳橡皮筋,忽然,我又看到玲那熟悉的身影,她正專注地看著那些跳橡皮筋的小孩。我失去了上去同她打招呼的勇氣,環顧這青春校園,許許多多鏡頭又在我眼前幻現出來:玲拿著一件紫色雨衣走進教室;我寫的那封冒著傻氣的信;最後一晚小個子男生含淚唱的一首《大約在冬季》!但高中畢竟已過去了,走過的路,將永遠留在身後,剩下的隻是美麗的回憶與思念。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感激生活中每一根稻草
我有兩個朋友,朋友甲和朋友乙。一日,朋友甲忽然發現自己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需要大筆治療費,而不巧的是她剛剛用按揭的方式買了一套房子,這意味著她手裏不但現金緊張,而且還可能麵臨還貸以及失去工作所帶來的一係列壓力,唯一可行的方式是將她的這套房子以高價租出去。這個時候我的朋友乙聽說此事,立刻決定拔刀相助,談妥月租金4000元,這筆錢恰巧可以付按揭、供暖以及物業管理費等等,算是解了朋友甲的燃眉之急.當第一個月的租金送到朋友甲的手中,她感動得不得了,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感恩的光芒,但遺憾的是,不久這光芒就被烏雲遮住了。
一次偶然的閑聊,朋友甲聽說朋友乙將她的房子用作“北漂宿舍”,每間屋子裏都塞滿了雙人床,大約住了將近30個人。朋友甲不高興了,讓我去找朋友乙,朋友乙很仗義地說,這樣吧,以後每個月我再給她加1000元,如何?
朋友甲同意了。數月以後,朋友甲身體康複,於是收房,這才發現房間裏不僅到處是雙人床,而且牆上釘滿釘子,浴室的門壞了,櫥櫃的拉手掉了,陽台上饒有情趣的秋千架成為一堆垃圾,更讓她不愉快的是所有的床上鋪的全是她的床單,而且肯定幾個月沒有清洗過,髒兮兮的,有幾個女孩子還戴著她的發卡,她甚至懷疑她們一定打開過她的衣櫃……
朋友甲再次找到我,要我出麵讓朋友乙賠償。我勸她,畢競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是人家朋友乙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我親愛的朋友甲則申辯說:他那叫幫助嗎?那叫趁火打劫。他來回一倒手,賺了多少?最後倒黴的是我的房子!到底誰應該感激誰?
到底誰應該感激誰?
這個問題真的把我問住了。我想了一整大,最後我居然想到了“感恩”這個詞——“感恩”真的是一門要花心思學的課程,否則就會像我一樣,忙得暈頭轉向,還不知道誰欠了誰!也許是我們在商業社會生活久了,早就習慣一事當前,立刻把投人與產出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並沒有什麼不好,但這樣的習慣方式使我們很難再享受到“感恩”之於生活的種種快樂和體貼。因為,“感恩”的基本前提就是“不計得失”。
我覺得我的朋友甲之所以不快活,就是因為她總在心裏盤算她所得到的幫助與她所遭受的損失相比,哪個更多;而她沒有想到,房子壞了是可以修補的,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回來,但是朋友如果丟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我真的希望她能想一想,在她最絕望最困難的時候,是誰幫助了她?這種幫助是可以用錢買來的嗎?那個時候她就是一根稻草都要撈,為什麼現在上岸了,倒要責怪那根稻草為什麼不是一隻救生筏?
我多麼希望她能懂得感激,感激生活中的每一根稻草,因為正是這些微不足道的稻草讓她在人生的冬季感受到了溫暖,她怎麼能忘了呢?我想假如她能對所有的稻草都存一分感激的話,相信她一定會快活起來。
“感恩”的基本前提就是“不計得失”。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1911年,在一個小縣城裏邊,我生在一個小地主的家裏。那縣城差不多就是中國的最東最北部——黑龍江省,所以一年之中,倒有四個月飄著白雪。
父親常常為著貪婪而失掉了人性。他對待仆人,對待自己的兒女,以及對待我的祖父都是同樣的吝嗇而疏遠,甚至於無情。
有一次,為了房屋租金的事情,父親把房客的全套的馬車趕了過來。房客的家屬們哭著,訴說著,向著我的祖父跪了下來,於是祖父把兩匹棕色的馬從車上解下來還了回去。
為著這兩匹馬,父親向祖父起著終夜的爭吵。“兩匹馬,咱們是不算什麼的,窮人,這兩匹馬就是命根。”祖父這樣說著,而父親還是爭吵。
九歲時,母親死去。父親也就更變了樣,偶然打碎了一隻杯子,他就要罵到使人發抖的程度。後來就連父親的眼睛也轉了彎,每從他的身邊經過,我就像自己的身上生了針刺一樣:他斜視著你,他那高傲的眼光從鼻梁經過嘴角而往下流著。
所以每每在大雪中的黃昏裏,圍著暖爐,圍著祖父,聽著祖父讀詩篇,看著祖父讀著詩篇時微紅的嘴唇。
父親打了我的時候,我就在祖父的房裏,一直麵向著窗子,從黃昏到深夜——窗外的白雪,好像白棉一樣地飄著;而暖爐上水壺的蓋子,則像伴奏的樂器似的振動著。
祖父時時把多紋的兩手放在我的肩上,而後又放在我的頭上,我的耳邊便響著這樣的聲音:
“快快長吧!長大就好了。”
二十歲那年,我就逃出了父親的家庭。直到現在還是過著流浪的生活。
“長大”是“長大”了,而沒有“好”。
可是從祖父那裏,知道了人生除掉了冰冷和憎惡而外,還有溫暖和愛。
所以我就向這“溫暖”和“愛”的方麵,懷著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我就向這“溫暖”和“愛”的方麵,懷著永久的憧憬和追求。惜生
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
——伊壁鳩魯由於自然的必然性而發生的一切事件,不管多麼可怕,它們自身都包含著一種安慰。人生如朝露,如夢幻,應該懂得珍惜,多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戴西是一位報社記者,她整天在外麵疲於奔命,晚上回家倒頭休息,很少關心女兒。有一天夜晚,女兒走進她的臥室,她輕輕喚醒了戴西:“哎,媽媽!”當時戴西正沉浸在美夢之中,對於女兒這種經常的深夜問安並不當回事,隻是笑著答應了一聲,又翻身睡了。過了一會,她突然醒了,發現自己正擠在丈夫和女兒中間。她爬下床,用手臂試圖將女兒抱起來——令她大吃一驚的是,她的身子異常沉重,原來這個小精靈已經離開人世了。
她才想起曾允諾過多次要帶女兒去迪斯尼樂園的,卻一次次推遲;那天,女兒嚷著要買的那個玩具娃娃也沒給她買,還把她訓了一頓,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正如約翰生說的“重要的是如何生存,而非如何死亡。”如果能夠好好珍惜生命,去努力實現人生的美夢,不是就不至於在生命將逝去的那一刻痛恨再沒有機會了嗎?
重要的是如何生存,而非如何死亡。散步的心靈
一天,哲學家率領諸弟子走到街市上,整個街市車水馬龍,叫賣聲不絕於耳,一派繁榮興隆的景象。
走出一程後,哲學家問弟子:“剛才所看到的商販中,哪個麵帶喜悅之色呢?”一個弟子回答道:“我經過的那個魚市,買魚的人很多,主人應接不暇,臉上一直漾著笑容。”弟子的話還沒說完,哲學家便搖了搖頭,說:“為利欲的心雖喜卻不能持久。”
哲學家率眾弟子繼續往前走,前麵是一大片農舍,雞鳴桑樹,犬吠深巷,三三兩兩的農人穿梭忙碌著。哲學家打發眾弟子四散了去。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哲學家又問弟子:“剛才所見到的農人之中,哪個看起來更充實呢?”
一個弟子上前一步,答道:“村東頭有個黑臉的農民,家裏養著雞鴨牛馬,坡上有幾十畝地,他忙乎完家裏的事情,又到坡上侍弄田地,一刻也不閑著,始終汗流浹背,這個農民應該是充實的。”哲學家略微沉吟了一陣子,說:“來源於瑣碎的充實,最後終歸要迷失在瑣碎當中,也不是最充實的。”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前麵是一麵山坡,坡上是雲彩般的羊群。一塊巨石上,坐著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懷裏抱著一杆鞭子,正在向遠方眺望。哲學家隨即止住了眾弟子的腳步,說:“這位老者遊目騁懷,是生活的主人。”眾弟子麵麵相覷,心想,一個放羊的老頭兒,可能孤獨無依、衣食無著,怎麼能是生活的主人呢?哲學家看了看迷惑不解的弟子,朗聲道:“難道你們看不到他的心靈在快樂地散步嗎?”
“來源於瑣碎的充實,最後終歸要迷失在瑣碎當中,也不是最充實的。”不要等到比原來還少
小時候,有一次和祖父進林子去捕野雞。祖父教我用一種捕獵機,它像一隻箱子,用木棍支起,木棍上係著的繩子一直接到我隱蔽的灌木叢中。隻要野雞受到我撒下的玉米粒的誘惑,一路啄食,就會進入箱子。我隻要一拉繩子就大功告成。
支好箱子,藏起不久,就飛來一群野雞,共有9隻。大概是餓久了,不一會兒就有6隻野雞走進了箱子。我正要拉繩子,又想,那3隻也會進去的,再等等吧。等了一會兒,那3隻非但沒進去,反而走出來3隻。我後悔了,對自己說,哪怕再有一隻走進去就拉繩子。接著,又有2隻走了出來。如果這時拉繩,還能套住一隻,但我對失去的好運不甘心,心想,總該有些要回去吧。終於,連最後那一隻也走出來了。
那一次,我連一隻野雞也沒能捕捉到,卻捕捉到了一個受益終生的道理:人的欲望是無法滿足的,而機會卻稍縱即逝;貪欲不僅讓我難以得到更多,甚至連原本可以得到的也將失去。
人的欲望是無法滿足的,而機會卻稍縱即逝;貪欲不僅讓我難以得到更多,甚至連原本可以得到的也將失去。生命的滋味
隻有一個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那就是自殺。這是加繆《西西弗斯神話》裏的第一句話。朋友提起這句話時,正躺在醫院急診室,140粒安定沒有撂倒他,又能夠微笑著和大家說話了。
有一個春天很憂鬱,是那種看破今生的絕望,那種找不到目的和價值的虛空,那種無校可棲的孤獨與蒼涼。一個下午,我抱了一大堆影碟躲在屋內,心想就這樣看吧看吧看死算了。直到我看到它——伊朗影片《櫻桃的滋味》,我的心弦被輕輕地撥動了。
巴迪先生驅車走在一條山間公路上,他神情從容鎮靜,穩穩地操縱著方向盤。午後的烈日炙烤著光禿禿的黃褐色的山,看不到一點綠色。他遇到一個年輕的士兵。巴迪先生告訴他,前邊的那棵樹下,有一條溝,他已經在溝邊挖了個洞。他今天晚上要睡在洞裏,請士兵明天早上來到洞邊,叫三聲“巴迪先生”,如果聽不到應答,就過去把洞填上,然後到車裏拿20萬。小士兵嚇壞了,隻是拚命地搖頭。巴迪先生循循善誘,說你就假裝在耕作,把我當一粒種子埋在土裏。一鍁就是一萬塊錢呢。士兵最後跑掉了。
巴迪先生重新坐進車裏,繼續尋找肯把他埋掉的人。這時,他遇到一個牧師,求牧師來幫助他。牧師說,自殺是不對的,我們的身體受之於神,不能隨意摧殘。巴迪先生說,你感受不到我的痛苦,隻求你施援手。牧師說,自殺是一種大罪。巴迪先生說,不快樂也是一種罪,神是最慈悲和偉大的,他也不願看到他的造物受罪。牧師最終拒絕了他的要求。
天色漸晚,巴迪先生依然在尋覓。這時,他遇到一個老者。老者明白了他的意圖,一口答應了他的請求。巴迪先生非常高興,說定之後就送老者回家。老者坐在車上講了一個故事。
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想過要自殺。一天早上,我的妻子和孩子還沒睡醒,我拿了一根繩子來到樹林裏,在一棵櫻桃樹下,我想把繩子掛在樹技上,扔了幾次也沒成功,於是我就爬上樹去。正是櫻桃成熟的季節,樹上掛滿了紅瑪瑙般晶瑩飽滿的櫻桃。我摘了一顆放進嘴裏,真甜啊!於是我又摘了一顆。我站在樹上吃櫻桃。太陽出來了,萬丈金光灑在樹林裏,塗滿金光的樹葉在微風中搖擺,滿眼細碎的亮點。我從未發現林子這麼美麗。這時有幾個上學的小學生來到樹下,讓我摘櫻桃給他們吃。我搖動樹枝,看他們歡快地在樹下撿櫻桃,然後高高興興去上學。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我收起繩子回家了。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想自殺了。生命是一列向著一個叫死亡的終點疾馳的火車,沿途有許多美麗的風景值得我們留戀。
老者在一個學校的大門口和巴迪先生道別。巴迪先生長久地望著老者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他的表情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似乎不再那麼從容。忽然,他飛快地衝進校園,看到老者正在標本室裏,身邊圍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學生。巴迪先生開始顯出從未有過的急躁,不耐煩地在窗外踱來踱去。老者終於出來了,巴迪先生急迎上去,說,如果明天早上你叫我三聲聽不到答應,請你多叫幾聲,或許是我睡著了。老者微笑著說,我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