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看我的表情,拉著我在木椅上坐下繼續說道:“那天很成功,一切都照著我的設想,我們相遇,交談甚歡,我以為我們會和好如初,盡管當時我覺得他和我說話的時候有些走神,但是還是抱很大幻想希望與他和好如初,可是後來,他接到一個電話,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他起身要走,我話還沒說完,拉著他不放,我甚至懇求他。”
我的腦袋裏想的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疼,我暈死過去,也是那天,他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並親手害死了他,朱莉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裏,她說:“可是你猜安東尼他做了什麼?他俯下身子掰開我的手,他一字一句的告訴我,你被檢查出懷了孕,是他的孩子,他惡狠狠地警告我,如果耽誤了他回去,你和孩子出了什麼事情,他不會放過我,他的樣子可怕極了。”
我不敢再聽下去,眼淚簌簌落下,我請求道:“請不要再說了。”
“讓我說完,娜娜,不然你永遠也不知道安東尼的心,我從來沒見過那樣子的他,也從來沒見過他對哪位女士發過這樣的脾氣,那一刻我才知道,不是他不喜歡孩子,不是他害怕孩子成為他的累贅,他隻是不愛我,他隻是不想我為他生個孩子,他隻是愛上了你。”
“朱莉,對不起。”我哭著說道。
“你不必說這三個字,那時我嫉妒過你,我討厭過你,我也恨過你,可最終我明白,那不是你們的錯,也不是我的錯,你們那時還不知道彼此的心,我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這樣輕鬆的生活,再後來我遇到了現在的丈夫,我很開心,不是因為我多愛他,而是他能給我安東尼不能給的愛,娜娜,找到一個愛你的不容易,不要輕易放棄。”
朱莉抱著她的愛犬走了,我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發呆,寒冬快要過去,房子麵前的花圃冒出青青的嫩芽,我低著頭坐在那裏想著安東尼,他那天聽見我說以後我們再無瓜葛的話,我想起他在陽台上發瘋一樣的罵我,想孩子沒有那天他受傷的表情……
那時我怎麼沒注意到呢?那時我怎麼會沒注意到呢?
有人揉揉我的肩膀,我仰起頭,唐寧在長凳上挨著我坐下,將手裏的熱飲遞給我:“我在樓上叫你幾聲你都沒聽見,他們正打算切蛋糕,你要不要上去?”
唐寧就有這個優點,我不想說的他永遠不問,我疲憊不堪的倚在他的肩膀上,幽幽望著幹枯的樹杈,我說:“唐寧,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傷心?你怎麼不問剛才和我說話的姑娘是我的什麼人,你不關心,你不好奇嗎?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呢?”
我哭起來,仿佛他不問是犯了多麼大的錯事,他被我的胡攪蠻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攬著我的肩膀歎口氣說道:“娜娜,我當然也有獵奇心理,可是想到那些過去讓你不愉快,我就一點也不想知道,因為你沒想一次都要傷心一次,我不想你傷心。”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個方形的小盒子遞到我的手裏,示意我打開:“這可是我特意為你選的禮物,盡管知道你很為難,但是還是覺得現在給你比較合適。”
我沒動,我猜到裏麵藏著的東西,我將盒子拿在手上反複把玩,唐寧有些緊張的看看我:“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資格?可是娜娜,我想娶你為妻,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等。”
我抬眼看看他,破涕為笑:“你可真得等,你還沒畢業,畢業設計還沒做好呢。”
他拉我起來:“走,我們上去,他們還等著我們切蛋糕呢。”
從那天起,唐寧就變得格外殷勤起來,每天要往麵包店裏跑上幾趟才肯罷休,這些日子天氣明淨,陽光燦爛,埃米拿著大剪刀在薔薇花旁邊修剪兩下回過頭打量著我手指上的戒指,它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出栩栩光芒,看起來很漂亮,埃米的眼睛也和鑽石一樣閃閃發亮,她驚喜地問道:“所以,沈娜娜,你答應了奧古斯丁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