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唐寧的世界裏消失了,招呼也沒有打,他可能認為我沒有禮貌,可能剛開始會有些擔心,但是這些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他會有好的生活,重新開始新的戀情,我們彼此相忘,我帶著不多的行李和基本感興趣的書籍出去旅行,我沿著曾經和海盜們打交道的軌跡行走,我坐上遊船駛向未知,離安東尼航海出去已經是第五天。
海上的天氣很好,船板上都是曬太陽的遊客,他們興高采烈,看見海豚要尖叫上幾分鍾,看起來麵善的乘客向我兜售他的地圖,我擺擺手,他見我一個人坐下來和我聊天:“你是一個人來旅行?你的家人和朋友怎麼不陪著你?像你這樣大膽的女孩子可不多見。”
我笑笑,轉過臉對他眨眨眼睛:“遇到危險自有人來救我,你相信嗎?”
他聳聳肩撇撇嘴:“你要去哪裏?”
我望著幽藍的海平麵,尖叫的海鷗展翅掠過海麵,蕩起的波紋引來小魚,遠處還有海豚在嬉戲,我歎口氣說道:“不知道,找到安靜的地方,住下來,然後生下孩子。”
他看看我的肚子,麵上有些吃驚,但很快恢複平靜,他說:“我知道,這孩子一定是私生子,他的爸爸拋棄了你們?還是你受不了他的脾氣而離開?”
我沒吱聲,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因為我看到遠處向我們駛來的大船,那艘船我再熟悉不過,白色的船帆高高揚起,上麵畫著凶猛的狼頭和匕首,還有船頭站著的那幾名大漢,它在快速滑行中揚起風浪,激起的海水濺進我們的船上,我跺跺腳,與此同時,與我同乘一條船的遊客們也看到這隻大船,他們其中有人尖叫一聲衝進船艙,嘴裏麵直喊著:“海盜來了,有海盜!”其他人也跟著慌亂起來。
“天哪,見鬼,真的是海盜!”
“主啊,請寬恕我們!”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會被殺掉拋屍嗎?”
……
水手和船長都是有經驗的海上作業人員,他們將我們這些無辜的乘客安排到船艙裏坐下,並且建議我們不要說話,待會實在不行想辦法逃命,不要硬拚之類的話,我們的頭枕著手老老實實的坐著,剛才向我推銷地圖的小商販見我臉色有些蒼白,以為我是害怕,小聲說道:“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傷害孕婦的,這可是海上的規矩,不然他們會遭報應的。”我心裏想,他們會害怕遭什麼報應?
船艙裏亂哄哄的,有人小聲的交談,有人暗暗禱告,還有幾名婦女哭起來,旁邊的男人不耐煩的推搡著,可是越推搡換來越大聲的哭泣,最後男人隻能無奈的歎口氣,我支起耳朵,船長站在船頭上和他們交涉:“先生們,我們是英國的遊輪,請你們手下留情,船上還有孩子和婦女,他們都是無辜的。”
“孩子和婦女?你以為我們會在乎這些,我們可不是有修養的伯爵!”有人說道。
“對,我們隻要金銀財寶,不過這次這些東西我們都不要!”又有人說。
船長的聲音有些顫抖,但盡量說服他們:“還請你們放我們離開,你們提出的條件我都盡量滿足。”那邊沉默許久,好像在交換意見,幾分鍾之後,我聽見幾聲皮靴落在船板上的聲音,席間穿插著船長的腳步聲。
船繼續向前行駛,好像轉了個彎,然後加快了速度,船上的人開始驚慌起來,他們悄聲議論著是不是要把他們當做豬佬賣了,大約半個鍾頭之後船停下來,外麵有人叫道:“先生們,請帶著你們的太太下船,還有孕婦和那些頑皮的小孩子,你們快點好嗎?不要考驗我們這些窮苦海盜的耐心,哦,天哪,我怎麼也這麼羅嗦,一句話,你們再不快點,我可要毫不留情的打你們的屁股了,女士也打。”
我看見迪爾掀開簾子走進來,傑克跟在他的身後笑起來,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那些人果真行動迅速起來,有位先生前前後後找自己的皮箱,傑克看見大笑起來,用槍杆子打了下他的屁股:“可真是舍命不舍財的家夥,你真該加入我們,先生。”那人忙哆哆嗦嗦的下去。
那名小商販見我坐著不動,推推我:“快走啊。”
我抬起頭朝他笑起來,還沒等我的笑容收起來,就被丹特看到,他對我叫道:“那位小姐,您還笑什麼,既然這麼好笑的話您就老實的待在那裏別動了,坐下,坐下,沒聽見我的話嗎?旁邊的賊眉鼠眼的那位,不要勸她了,她不會跟你走的。”
那小販驚恐的看看傑克,抱著地圖跑上岸,站在岸邊還對我不停地招手,示意我快點逃,傑克扭轉頭對前麵的吉安說道:“開船!”船晃晃悠悠的開走了,站在岸邊的乘客看見我被他們押著走了,麵上都是可憐和恐懼,他們一定以為我是不虔誠的信徒,或者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那小販沿著岸邊還追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