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許大夫果然日日都來,他醫術細致,望聞問切,連著上了幾天的藥。趙殺雖然麵子裏子丟得精光,人倒是一日好過一日。

眼看著趙王爺身體大好,許青涵有時候也問:“王爺什麼時候動手?”

趙殺麵色鐵青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仿佛空空洞洞,又仿佛相當深奧,許青涵隻好把每一回出診當最後一次來看待,一回比一回看得深入。

趙判官一日醒來,見手背上桃花又紅,想到給阮情送去的幾本忠義傳記,先練了一通儒生拳,然後才負著手踱到阮情的院落。

院子裏春光正好,趙殺走到牆下,從窗戶裏探頭一看,發現阮情穿著一身薄薄的紅綢袍子在那裏看書,不由老懷大慰,叩了叩門,正要進去,突然聽到門裏阮情急急喊了一聲:“王爺,等一等。”

說著,就丟下書,躲到屏風後麵去了。

趙殺一頭霧水,在門外等了許久,阮情才過來開門。

一開門,趙殺便呆在那裏。眼前阮情換了一身新做的儒衫,連頭發都束進書生巾中,隻留下幾縷劉海在頰邊蕩來蕩去,如果不是眼珠子轉的太媚,嘴唇太紅,當真是一幅老實人的打扮。

等趙殺回過神來,便忍不住道:“看來我的意思,你已經懂了。”

阮情甜甜應道:“趙王爺找人給我做衣服,又送了這麼多書來,阮情自然明白~”

趙殺聽得連連點頭,想到自己既往不咎,如果能教出個國之棟梁,也不枉費這份苦心,於是摸摸阮情的腦袋,嘴裏問:“你讀了哪幾本書,我來考考你。”

阮情早猜到他要這麼說,想到這夫子與學生的把戲,確實別出心裁,心裏也有些發癢,舌尖在嘴唇上舔了舔,小聲說:“王爺真懂行,真會玩……”

趙殺一怔,低聲問了句:“什麼?”

阮情忙不迭的改口:“是,學生知道!”

他本想軟綿綿靠過去,想到自己演的是正經書生,這才勉強站直,想了想,又裝模作樣地抱了抱拳:“請夫子好好教我。”說著,還拿一雙眼睛拚命地在趙殺身上搜刮解饞。

趙殺看到阮情這樣乖巧懂事,臉上不由自主微微笑了一下,自己虛長他七百來歲,這個夫子倒也做的。

他生得威嚴俊朗,常常板著一張臉,驟然這樣心平氣和地一笑,說不出的英氣好看。阮情看得眼睛發亮,差點又要偎了過去,半天才管住自己的手腳,右手軟軟一揚,做了個“請”的手勢,嘴裏說:“快快請進。”

趙殺負著手跟他進去,阮情把書都摞成一疊,推在趙殺麵前,嬌聲問:“夫子今天要考哪一本?”

趙殺挑的是當下時興的一本傳奇,說的是當朝名將之後司徒靖明,從一名馬前卒做起,做到虎威將軍的故事。其中幾回,提到司徒靖明身懷絕技,在敵營中七十進七十出,單刀破千人陣,從八百裏外一箭射死蠻軍統帥,還有那徒手撕突厥兵,飛針射吐蕃兵,氣功劈匈奴兵……饒是趙殺見多識廣,也看得瞠目結舌。

趙殺隻以為阮情年輕,愛看這些,想要激發他的豪邁心性,特意選了書中幾段有趣的謀略來考他。

阮情倒也爭氣,一條一條清楚回應。

等趙殺從這些雜書,考到正經經史,阮情仍是對答如流。趙殺想不到他讀得這般仔細,腦袋也生得聰明,心裏當真是十分欣慰。

眼看著趙殺拿起下一本書,準備再考兩題的時候,阮情卻有些坐不住了。他以為趙王爺頭一題就會問得十分刁鑽,一看自己答不上來,王爺就會寬-衣-解-帶,哼地一聲撲過來,把他如此這般一番。

阮情生怕前-戲太短,不夠情-趣,還特意多看了兩遍書,誰知自己等了這麼久,王爺還一直拿哄孩子的題目來考他。

阮情被他一題一題逗得心-癢-難-耐,下麵早就翹得老高,好在一身寬袍大袖,多少能遮掩一下。他忍不住偷偷看了趙殺幾眼,發覺這等淫-靡氣氛,趙殺還板著一副麵孔,比小倌口中最擅長調-教人的金主還要冷麵無情,當下更是激動得無法按捺。

到了趙殺問下一題的時候,阮情便怯怯地說:“學生不會……”

趙殺被阮情熱情如火的目光看得一愣,半天才點點頭,嘴裏道:“你答上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

阮情一雙眼睛哀怨地看著趙殺,屁股一點一點挪到案台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不成,夫子要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