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們沒有。”佑幸想解釋,不過,打官司時的精明頭腦此刻都外出度假了。解釋倒像是越描越黑。
佑幸娘已然沉浸在抱孫子的憧憬之中了,哪裏還聽得進去兒子說什麼。隻是拎著小狗的小腿,把它當成了小孫子,一邊喃喃著:“乖,奶奶給你穿衣服。”
小狗懵懂的任佑幸娘擺布著╮(╯_╰)╭
驚喜終於一點點沉澱下來,更加悠長的情緒在心底嫋嫋升起。佑幸娘擦了擦眼角。“唉,你爸這回終於能合上眼睛了。”
“我爸不是都去了好多年了?”佑幸十分不孝的反問,頭頂旋即受到踮腳的媽媽賜給一巴掌。
別看佑幸冷冰冰的,其實他出生在一個相當熱鬧的家庭,不是指人口多,而是佑幸的父母都特別風趣幽默健談熱心。佑幸的爸爸在他大四那年去世了,不是意外,早就知道得了無法治的癌症,挺的時間已經算是個醫學奇跡了,臨終前的一個月隻能一直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佑幸娘伺候。
“把你折騰煩了,我死了,你就不會那麼傷心了。”佑幸爹在追求佑幸娘時都沒說過這麼用心的話。他走得很安寧,佑幸娘哭得很安靜。來送最後一程的人都奇怪,因為佑幸娘平時談笑風生的都是大嗓門,本以為她會嚎啕大哭的。
佑幸娘知道佑幸隻是在和爸爸開玩笑而已,罵了他幾聲“不孝子”,也就不理他了,隻是把佑幸眼饞的牛肉幹全都收了起來。
佑幸娘拿出一塊牛肉幹。“來,兒子,媽媽給你好吃的。”
佑幸聞聲走過來,然後看到媽媽正在喂小狗╮(╯_╰)╭
……
“球球,把笤帚給佑幸,讓他幹。”
“球球,那碗別刷了,你都沒吃飯,給佑幸幹就行了。”
球球——主人的媽媽真好。
“媽,我和球球真的沒什麼。她隻是不吃肉,你誤會了。”佑幸趁球球不在,把笤帚扔到一旁,跟媽媽解釋。
“隻是不吃肉,就吐?”
“嗯。”佑幸點頭。
“那是妊娠反應,你懂個屁。”佑幸娘斜了自己兒子一眼,“你生過孩子啊?自己都快要做爹了還一天到晚沒個正行。”
佑幸正想著怎麼找個有力證據來反駁,就聽到媽媽又來了一句,“本來這次還打算給你介紹幾個對象的,現在你自己有看上的了,我也就省著操心了。”
哦?自己換電話號碼都沒跟媽媽說,就是怕她成天催自己找女朋友,還遠程遙控的給自己安排相親,沒想到這個誤會解除了自己的一大煩心事!
佑幸開心的上樓去睡覺了。有媽媽在,佑幸就變成了小孩子。
……
“球球怎麼一直都不吃飯呢?會不會反應得太劇烈了?這孩子這麼瘦,生孩子真是難為她了。”佑幸下班一回家就聽到媽媽在自言自語。為了不讓球球的身世穿幫,這一天球球都和皮皮在一塊,隻是跟媽媽說球球在外麵學小語種。佑幸也是正點就下班回來了,天剛蒙蒙黑的樣子。
“媽,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這麼急著趕我走?”
“我是看你那隻小狗在這裏住的很不習慣啊。”
正在角落裏打哆嗦的小狗——我隻是看到佑幸大壞蛋回來才膽顫的。
“沒什麼毛病的,剛才還好好的。”佑幸娘仔細看了看小狗,“可能是看你回來了,覺得親呢,從前在家不是你養他的嗎?你領它出去溜溜吧。”
小狗可憐的望了望佑幸娘——我跟你這麼久了,居然都看不懂人家的心!
“嗯,我帶它出去玩。”佑幸到角落裏踢了小狗一腳,“走吧。”
小狗揉揉屁股就跟著一拽一拽的出去了。
正好去把球球接回來。奇怪剛才還特意到皮皮家看了一下,這兩個小東西都不在,跑哪去了呢?佑幸帶著小狗出了家門,一邊尋思著去小廣場看看,估計球球和皮皮可能在那裏。
……
球球和皮皮確實在燈光璀璨的小廣場上。有個大學生樣子的男孩子朝他們走來。
“你是球球?”男孩子走到球球近前。
“嗯。”球球點點頭。
“真的是你?!”男孩子剛才還很彬彬有禮三好學生的樣子,這會一下子像充了電似的,眼睛直閃,身子裏也像突然爆發出一些到處流竄的力量,“真的是你啊!”
皮皮一看,由己思彼,就知道碰到色狼了,氣憤的走到兩人之間,擋在男孩子身前。不過,根本沒有用嗎,皮皮那麼矮╮(╯_╰)╭
“你還認識我嗎?”男孩子終於穩定住情緒,紳士的一笑,露出漂亮的牙齒。
球球仔細看了看他,搖搖頭。
“不認識了?”男孩子有些泄氣,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來,想讓球球認出自己確實難為她了,可是真不想直接的就告訴她自己是誰。眼珠一轉,男孩子從地上捏起一撮雪放到嘴唇上方,雪很快就化成了水,“你再仔細看看。”
男孩子故意吸了吸鼻子,偽裝成小鼻涕蟲的樣子。
“噢。”球球眼睛一眨,嘴巴微微張開,“是你啊。”
“想起來啦!”男孩子咧開嘴巴綻放了大大的笑容,都顧不得去擦嘴唇上麵的水滴,“我就是長大了的清泉。”
球球——對,是清泉!剛才都沒想起來名字╮(╯_╰)╭
皮皮夾在兩人之間,急得直跳腳,終於引起了兩人的一點兒注意。
“我那時候,就才這麼高呢。”清泉用手掌在球球腦袋上麵比了比,“才十歲。現在,我都十七歲了,就在附近的大學裏念一年級。”
球球認真的聽著。自己在七年前曾經降臨在清泉家的花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