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part11(1 / 3)

從前有一個鼻涕蟲,體質很弱,才小小年紀就對什麼事情都興趣缺缺。有一年的聖誕夜,鼻涕蟲所在的南方小城難得的下了一場紛紛灑灑的大雪。爸爸說要送給自己一份最特別的聖誕禮物,並在聖誕鍾聲敲響時,帶自己去了花園裏。

鼻涕蟲在那看到了今生所見最美的一幕——雪人周身透著瑩白聖潔的光芒,而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個剛剛睜開眼睛的漂亮女孩。

女孩在小城度過了短暫的冬天,卻點亮了鼻涕蟲的生命。他還是體質很弱,但他變得勇敢。可以在全班同學麵前朗讀課文,甚至代表班級去參加學校的演講比賽。敢於接觸男孩子的遊戲,用聰明的頭腦彌補了體力上的不足,在球場上可以如魚得水,讓一直對自己懷有敵意與不屑的男孩子都對自己刮目相看。甚至,他變得比其他同齡人還要成熟,有著一份與年齡不相稱的堅定。

隻有爸爸知道男孩的秘密。因為,從那年聖誕以後,小城每下一場雪,無論是否在聖誕,男孩子都會在花園裏堆滿雪人,再難過的看那些沒有生命的雪球一點點融化掉。

終於到了考大學的時候,早已不再是鼻涕蟲的男孩,堅定的選擇了一所北方的大學。大學裏的第一場雪就在聖誕。他一整夜都沒睡。第二天早上,全校的同學看到了一操場的雪人。可是,他還是沒等來他想找的人,哪怕有一個雪人活過來問一問訊息也好啊。

不敢奢求的,竟然在一次外出做家教的過程中,遇到了把自己一顆心都占滿的那個雪做的姑娘。

這個男孩就是清泉。

“清泉老師,這一段怎麼彈?”清泉教的中學女生發現自己的老師又走神了。

“哦,我來彈一遍。”清泉纖長的手指頭在黑白琴鍵上靈活的跳動,把女孩看得入迷。

“你家的固話是幾號?”下課的時候,清泉問女孩,自己隻知道她母親的手機號。

女孩羞澀的寫了一張紙給他。

“這個小區的號都是這幾位開頭的吧?”

“應該是啦。我有同學也住這裏,她家的號與我家就差兩位。”

“哦。謝謝,下次見。”清泉把紙折好,放進書包裏。

自從上次見到球球到現在,都有兩個星期了,自己隔天來做家教,卻再沒碰到過她。每次都在小廣場轉一圈之後,又故意到花園那邊兜一圈,卻都沒有收獲——球球:我正在做越來越多的家務╮(╯_╰)╭

手機鈴聲每次響起,清泉都要情不自禁的去想是不是球球打來的,雖然次次失望,但卻屢教不改。

決不允許如此珍稀的機會就這麼浪費掉。清泉絕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從小區出來,就到話費營業廳充了兩百塊,這次一定要找到球球!

本來想在公車上就開始撥電話,可是又擔心公車嘈雜說不清。熬到學校,清泉爬到教學樓裏人最少的頂層,站在玻璃窗前,拿著畫了滿滿一頁號碼的紙,開始撥電話。

清泉:“喂?請問球球在嗎?”

被騷擾的正常人小A:沒這人,你撥錯了。

被騷擾的正常人小B:錯號,問好了再撥。

已經有點兒不正常傾向的小C:球球啊?你等我給你叫一下。(清泉激動的等了一分鍾)喂,我問了下,我家沒這個人。(這個家是有多大啊╮(╯_╰)╭)

剛剛被女友甩了的某男:嗯?阿美?是阿美嗎?(清泉:不是)真的是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跟阿桃出去開房又不跟你說,可是跟你說了不是給你添堵嗎?真的就這一次,我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真的,我沒染上病,還是幹幹淨淨的。(清泉出於人道主義的忍耐了一會兒,終於掛掉)

……

小鬼當家:球球?你是她什麼人?

清泉的心中劃過一道七彩的希望:我是她朋友。

小鬼當家:什麼朋友?

清泉:多年前她曾住在我家。麻煩請她接電話好嗎?

小鬼當家:我家沒這個人的,我就是按幼稚園老師教的問一問。╮(╯_╰)╭

……

正在沉迷於連續劇的居家主婦:你等一下啊。

清泉耐心的等了一會兒,足足十分鍾。

終於到廣告了,居家主婦:喂,抱歉讓您久等了。

清泉:沒事。

居家主婦:你剛才說找誰?

清泉覺得內心的暴力因子已經成功被激發出來了。

……

一頁紙的號碼不斷被劃掉,最後隻剩下了一個號。清泉停下手指。心緊張的咚咚跳著,絕望大過希望。難道真像那個男人說的沒有宅電嗎?無論如何,要調整好狀態再撥最後這個號。

清泉正在做深呼吸,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是剛才撥過的號碼——剛剛被深呼吸鎮壓住的心跳以更劇烈的態勢卷土重來。

“喂?”清泉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所有的驚喜或失望都包裹著一層薄薄的紗布之下,就等著對方拆開。

“阿美嗎,你怎麼又掛我電話啦,我打了好久都是占線。阿美,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跟阿桃出去開房又不跟你說,可是跟你說了不是給你添堵嗎?真的就這一次,我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真的,我沒染上病,還是幹幹淨淨的。”

清泉的眼球憤怒的上翻,俊秀的鼻子呼出強烈的氣流,再不吼就會憋死。“我靠,你有完沒完?天涯何處無芳草!”

憤怒的pia上電話。還在激蕩情緒中的清泉一轉身,就看到有位男生正端著一杯水要經過自己身側,可是被清泉一看,立刻就轉身往回走了。隱約的可以聽見這位同學在小聲嘟囔著,“現在的新生交友競爭這麼激烈嗎?這麼好看的男孩都撈不到芳草!幸虧老子早上大學兩年。”

……

到操場上跑了五圈。

終於撥通了這最後一個號碼。

“喂,請幫我叫下球球。”聲音裏已經沒有了一絲波瀾。

“你是她什麼人?”

佑幸覺得這聲音似曾耳聞,不會是幻覺吧?“我是她的朋友,找她有事。”

“朋友?什麼樣的朋友?”皮皮和剛才小鬼當家的羊角辮女孩是一個老師門下的╮(╯_╰)╭

這個聲音一定在哪聽過——哦,不就是那天和球球在一起的那個小男孩!清泉握緊了電話,決不能讓他跑了。“多年前她曾住在我家。麻煩請她接電話好嗎?我有急事。”

“她不在我家。”

“那她在哪裏?你爸爸不是她主人嗎?”清泉把佑幸當成皮皮的爸爸啦╮(╯_╰)╭

“不是。她在大壞蛋佑幸叔叔家。”

“那你知道電話號嗎?”

“你找球球姐姐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可不能隨便給你她的號碼。”

嗯?“有個雪人的活動很重要,是雪人就要參加的,所以我才聯係球球。”

“這樣啊。”皮皮覺得很靠譜,就把大壞蛋佑幸叔叔的宅電號給了清泉。

怪不得剛才找不到!清泉看著剛剛記錄下的寶貴號碼,與小區裏其他號碼都差四位呢!佑幸有一陣子為了躲避佑幸娘的催婚電話,就把手機號和宅電號都換了╮(╯_╰)╭

……

“喂,主人不在家?”

“我找你的。我是清泉。”

“哦,什麼事情?”

直接說約她出來是不是不太好哦。“沒什麼事情,就是好久不見了打個電話。”

“沒事情?那我先掛了,我正在做事。嘟嘟嘟……”

清泉傻了,成了石頭,任時光的河流從身上淌過,也不動分毫。

“就是他啦。”剛才那位端水的男生和幾個同學吃過飯又上來自習,發現清泉站在窗口。

“被女友甩了。”

“不會是想殉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