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沉默著走過寂靜的長甬,許是領路的宮人也知事情緊急,領路的步伐也不再如往日般的沉穩緩慢,而是加快了不少速度。
走在最前的司徒瀾夜依舊沉穩有力,抬頭望去,雄闊的後背隱隱透出一層煩擾。身旁的徐氏,停下了一路的哭泣,在侍女的攙扶下依舊保持著皇室貴胄的端儀。
眾人穿過漢白玉磚道路,直直抵達了甬口的一片空地。地麵空闊雄渾,清一色的青色玉磚,一座連綿的富麗宮宇燈光如晝。大殿前滿是來回奔跑的宮人,還有跪地匍匐的一地侍者。
殿前急急有人奔跑過來,低聲急促道:“宰相大人,鳶妃娘娘還在殿內生產困難,皇上龍威震怒,正在殿內守護,還請大人和相府家眷們前往偏殿等候。”
司徒瀾夜沉目望了一眼滿是緊張忙碌的大殿,沉沉地點下頭。一側的徐氏險些暈厥過去,還好站在身後的司徒孝玦疾步扶住了她。
黑壓壓的雲層卷湧。一行人在雄渾的殿宇中穿行,猶如渺小的滄海一粟。
穿梭在宮殿間的風呼嘯而過,突然一聲驚雷,炸開了雲層的暗湧。
高大的鳴鳶宮籠罩在一片氤氳中。
夜未央。
雨,久久不下。
“老爺。這可怎麼辦?瑾兒身體本就嬌弱,如今……”
“娘,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闖過這個難關的。”
“為什麼,這麼久還未有人通報,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徐氏擔憂不已,司空瀾夜撫著額頭靜默不語。
孝希和司徒孝玦坐在同側,也不免隱隱擔憂著。女人生產本就是一項高危險的事情,再加上古代的醫學技術不夠先進,古代的生育有著很低的存活率。
司徒孝瑞撫著徐氏的肩膀不斷寬慰著她,孝希眸光瞥向一旁的司徒孝玦,麵龐上透著宿醉的疲憊,隱在袖中的雙手卻緊握成拳。
也許,這個司徒孝瑾,在這個家裏有著極其重要的位置吧,連司徒孝玦也隱隱擔憂著。
砰的一聲。
一朵明亮的煙花在夜空中爆開。彼時,光亮衝破黑暗的籠罩,星星點點的光芒灑滿了整座宮殿。
“東謁大喜!東謁大喜啊!”
起伏的歡呼聲來回響徹整個皇宮。
偏殿殿門猛然飄至一青色身影,尖聲高呼道:“恭喜司徒大人。鳶飛娘娘誕下皇子,是我東謁當朝第一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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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亭台連著蓮池,碧綠的水,白色的玉階,猶如幽然的空穀羽林。
踏上穿池而過的大理石橋,跟著領路的宮人,一行人恭敬的邁入正殿。
紗幔圍繞,金色的絲線繡著一隻展翅飛翔的鳶鳥。室內香氣嫋繞,依稀間帷幔內側臥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聽到眾人拜見之聲,連忙讓侍女扶起身子,無比柔弱。
“恭喜鳶飛娘娘誕下小皇子。吟煙之夜出生的小皇子,實乃我東謁之福!”司徒瀾夜垂手立於階下,俯首朝著榻上的女子恭聲道。
女子身形微動,良久才傳來柔弱的聲音:“讓父親大人擔憂了。”
賜座之後,司徒孝瑾虛弱的說著一些話。礙於皇室的規矩,徐氏亦隻是端坐於下首,恭謹的說著話。
片刻之後,宮人傳信說道,皇上一早已擬旨昭告天下皇子的誕生。眾人又是朝賀,早朝時間將到,司徒瀾夜和兩個兒子便告辭前去上朝。
由於昨夜一夜擔憂,用過早膳,孝希和徐氏便被安排在偏殿去休憩。孝希被九離攙著緩緩走向後院,許是昨夜真的感上了風寒,如今頭痛欲裂。
“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