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和溫莉倉皇逃竄如兩隻喪家之犬,他們的背後是明亮衝天而起的煙塵和巨大的爆炸聲。
溫莉一聽到這個聲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黑色的泥土一下子沾上了她的白色短褲。
“怎麼?跑不動了?”伯恩還是站著,嘴裏喘著粗氣,臉上帶著笑容。
“你真是瘋子,這種情況你都能笑?”溫莉看著這個還在笑的少年。
“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更開心。”伯恩說,“跑了不到四公裏路就能一輩子擺脫那些糾纏者。”
“可是我差點丟了命唉!”溫莉很想給伯恩那張臉一巴掌但是她現在累的都快站不起來了。
“沒辦法,誰叫你請的是我呢?我又不是貴族大少爺又不是超凡者,怎麼幫你擺脫那些非富即貴的糾纏者呢?”伯恩聳肩,“把自己變成一個不要命的瘋子是最好的選擇。”
溫莉有些呆愣,她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為了這麼一個小事就會拚上自己的生命。
“喂,怎麼了?”伯恩在她麵前揮手,“嚇傻了?”
“你才傻了。”溫莉打開伯恩的手。
“你說你這家夥,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還好啦,我還挺惜命的。”伯恩看溫莉起不來,他倒是很自覺也一屁股坐在了溫莉的身邊。
“惜命?”溫莉上下打量伯恩,“一個隨時會自爆的家夥叫做惜命?”
伯恩不理會溫莉的目光,他隻是望著爆炸傳來的地方:“你聽過一句話沒有?”
“說。”溫莉言簡意賅。
“‘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無價的,如果有那隻是價開的不夠高而已。’我很久以前是不相信這句話的,後來在接觸了很多東西後我慢慢就相信了這句話。”
“典型的金錢至上主義的言論。”溫莉說。
“不不不,我覺得這個‘開價’可不僅僅是指金錢。”伯恩搖頭,“這個‘價’還包括很多,包括你和我包括這世界上的一切,這個‘價’隻是說事物的價值而已。”
“你想說什麼?”
“我隻是一個來自費摩恩的窮鬼孤兒,保羅是一個諾爾特的貴族少爺。在那個舞會上我們就像兩個賭徒,他賭資豐富我卻隻有一個銅子兒,他可以很簡單的用他的資金慢慢耗死我,我沒有任何贏麵。”伯恩抬頭看著清冷的月光,“我隻有壓上我最大的籌碼,我的生命。才能逼迫這個家夥下注自己所有的資金,隻有這樣我還能有百分之五十的贏麵。”
溫莉不知道怎麼回複這個男孩聽起來並不好聽的理論,這個家夥把自己的生命比作籌碼,用生命來賭一個百分之五十的贏麵?這簡直就是賭徒邏輯。
“其實你不用那麼拚,你不這樣做最多掃點麵子,今天晚上就過去了。”溫莉聲音細如蚊呐。
伯恩回頭看見了那張在月光下越發清麗的容顏,她低頭看著地麵就像犯錯的小孩子。
“你以為我是在那裏用生命賭博啊,如果那個小子膽子那麼大,毀滅的隻是你們社團的活動區而已。”伯恩說,“我又不是騎士,逃跑又不丟人。”
“謝謝!”溫莉小聲說。
伯恩聽到了她的聲音,臉上笑意更濃:“記得帶我去‘諾爾特之眼’玩就行,畢竟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嘛。”
溫莉隻是點頭,伯恩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兩人坐在廢棄伐木場外的小土坡上,月光如水灑下,剛長出不久的小樹隨風搖擺。
或許是太累又或許是太累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陷入了美景之中,兩個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熟悉的“咕咕”聲打破了寂靜。
溫莉轉過頭,白皙的臉上帶著微笑,銀色的項鏈反射著晃眼的月光。
“那什麼,今天還沒吃晚飯呢。”伯恩有點尷尬的撓頭。
“那今天換我請客吃食堂。”溫莉巧笑嫣然。
“那還行啊。”
龐大的聯合大學並沒用因為伯恩引起的爆炸有任何反應,最多是燈紅酒綠的各個社團活動有聽到一點點小的響動,一場最多摧毀一棟小樓的爆炸而且是發生在學院邊緣,在偌大個校園裏就像一塊石頭掉進了大海濺不起什麼水花。
不過再小的水花也是水花,對於一片海洋的主宰來說再小的水花都會在他的視野裏有感應。
這是一間完全由白色大理石堆砌成的房間,四周的白色牆壁上懸掛這黑暗年代風格的油畫,整個房間就一盞昏黃不定的煤油燈,依稀能看見在一張放在房間中央的搖椅和搖椅上的頭發花白的人,還有一個站的筆直的禮服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