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隻是發生在瞬間。
黛玉回身奔跑,不顧左右數十道黑影如鬼魅般聚攏,眼看著水溶已經被那三個黑衣人團團圍住,即使奮力拚殺,卻也是節節敗退。隻因左臂受傷,又中劇毒,經過一番奔跑,毒已經沿著經脈慢慢的擴散。
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黑衣人長劍飛起,隻取水溶的後心。黛玉便淒厲的一聲長喝,不顧命的往前撲去,倒地的同時意外的抓住那黑衣人的衣衫,拚命地一帶。黑衣人身形一慢,水溶便躲過一劫。
“啊!”怒叫一聲,水溶長鞭奮力一揮,被黛玉抓住衣衫的黑衣人登時斃命,長鞭一帶,屍體卷入水渠之中。回頭卻見一個黑衣人手中長劍隻取黛玉後背,心中猛然一痛,然後沉聲到:“玉兒!小心——”
影淩亂,劍長嘯,殺氣動,玉影飛。
黛玉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覺得自己忽然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空中有溫熱的雨點打在臉上,黏黏的帶著難聞的氣味。耳後好像有風,呼嘯聲聲;夜空中,薄雲吹散,彎月明淨,天地間一片朦朧。
水溶立在橋頭,看著空中翩然飛起的白影,抬手接住一縷長發,細膩柔滑,仍有淡淡餘香。
南宮傾城一手攬著黛玉從空中直直的落到地上,黛玉驚魂未定,便被水溶一把拉過去,沉重的喘息聲仔耳邊一聲重似一聲,心跳如擂鼓,臉上粘滑的液體蹭在她的臉上,冰涼一片。
“玉兒……”水溶低聲叫著她,眼睛卻噴火一般盯著對麵的兩個黑衣人。
南宮傾城長劍一指,劍氣蕩起一股腥風,離弦利箭一般洞穿那人的身體,血點飛揚,又是一陣溫熱的雨。
“那個留給我。”水溶長鞭一揮,玄色長鞭如蛇一般纏上那人的脖子,用力一帶,‘噶’的一聲,一顆頭顱旋轉著飛起,砰地一聲落在水裏,無頭的屍身依然站在那裏,手中長劍耍了個劍花,方頹然倒下。
“別看。”水溶側身擋住黛玉的視線,鋪天蓋地的疼痛席卷全身,忍不住悶聲一哼,身子一沉,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撲的一聲撒在橋頭。
“溶……”黛玉傾盡身體裏所有的力量,抱住他的腰,二人相互支撐著,勉強站在那裏。
“你中毒了?”南宮傾城看了一眼勉強支撐的水溶,手上力道又加了三分,劍氣如虹,凝氣成刃,手起頭落,一地血腥。
“你帶著她走。”水溶側目,見兩邊依然有黑衣人不斷地湧上橋頭,知道對方今晚要定了自己的性命,隻是看看懷中的黛玉,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不能拿她的安全當兒戲。
“我不走!”黛玉把臉埋在他的懷裏,聲音悶悶地,卻堅定無比。
“一起走。”南宮傾城回頭看了一眼相擁的二人,心頭的酸澀更重,仿佛一塊石頭壓著,讓人窒息,無望,壓抑得近乎瘋狂。
長劍入鞘,南宮傾城回身伸手,一手抓住一人,轉身一躍,一黑兩白三個身影,飄飄然落盡水裏。雪白的水花傾力四射,水麵片刻後又歸於平靜。青石黑水,月光下閃著嶙峋的光斑,黑衣人聚攏橋頭,細細觀察,卻找不到一絲痕跡。
黛玉不懂水性,水溶此刻毒性發作,亦昏昏沉沉。南宮傾城一隻手攬著黛玉,一隻手攬著水溶,運起一口真氣雙腳不停地擺動,借著水流的力量往下遊漂移,忽然覺得腳尖捧到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接著腳踝不知被什麼夾住,一隻腳便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