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南宮傾城正想聽聽,如今李雲綬還有什麼損招可使,卻聽見宮門外有叩門的聲音,於是立刻警覺的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身影隱蔽在飛簷之後。
“太後懿旨:請皇上到奉先殿議事!”尖刻的聲音在南苑的上空回蕩,仿佛勾魂無常一般,陰冷可怕。
“皇上——”寶釵心驚肉跳,奉先殿是曆代先皇供奉的地方,太後詔皇上去奉先殿做什麼?
“寶兒,好快啊!她動作好快!”李雲綬悲哀的笑著,麵目猙獰。
“皇上,虎毒不食子,太後或許真的有事找您商量。您一定要穩住心神。”關鍵時刻,這個女人總能說出幾句寬慰人心的話。她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轉身下榻,拿過李雲綬的衣衫,一件件給他穿好,目送他出門而去。方頹然的坐在榻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喃喃自語:“難道,真的要結束了嗎?”
“主子,擦擦身子吧。”宮女端著一盆熱水進來,放在寶釵身邊的盆架上,伸手繳了溫熱的手巾,上前揭開她身上的衣衫,雪白的肌膚上橫七豎八地印著深紅色的鞭痕。新來的宮女鶯兒,卻是寶釵的舊仆,簡王府被抄的時候,鶯兒入宮充雜役,又被有心人安排到了寶釵身邊,此時寶釵隨李雲綬幽禁南苑,鶯兒自然是隨身伺候,左右不離。看見這新傷舊恨,鶯兒愣了一下,兩手顫抖地將棉布覆在她的背上。
“啊!畜生!”寶釵全沒了先前的嬌聲鶯語,惡狠狠地罵道,“沒種和他那個惡毒的娘鬥,就將氣灑在本宮身上!”
鶯兒取出一盒半透明的膏藥,細細地抹在主子的背上:“這些日子真是苦了娘娘了。”
“哼,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這些人都踩在我的腳下,狠狠地碾死!”寶釵也說不清楚她到底要把誰踩在腳下,總之,是所有對不起她的人,若是要細細點數,恐怕北靜王水溶應該排第一位。若是那****肯屈就自己,哪怕說兩句和軟的話,事情也不會到如今這一步!這就是命運,對,寶釵恨的,是這種無法逆轉的命運。
“主子說的對,奴婢也恨死這些人了!”鶯兒亦憤憤不平,要知道她早就被路平強行喂下了特製的毒藥,每月一次必須付解藥,否則便是萬箭鑽心之痛。所以,鶯兒恨北靜王府一點也不比寶釵少。
南宮傾城嘴角輕輕揚起,縱身跳下,默默地邁入香氣繚繞的寢室。繞開一地碎瓷,靜靜地站在美人塌邊,冷眼看向拔步床裏說心裏話的主仆倆。
“主子真是好手段,皇上已經被娘娘迷得七葷八素,一時一刻也離不開主子了。”
“哼,這還隻是第一步。”寶釵得意地抖了抖肩,“鶯兒,帕子冷了,換盆熱水去。”
“是~”鶯兒低頭答應一聲,轉身端著銅盆,剛要舉步。隻見她雙目瞪圓,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南宮傾城。隨後兩手一軟,銅盆忽地落地,地麵被水染成了暗色,隻聽嗡嗡嗡嗡幾聲響,銅盆反扣在地上,掙紮了幾下終於停止了擺動。
“鶯兒,怎麼那麼不小心!”寶釵掩著被子,不滿地轉頭。突然手指一鬆,被角滑落,豔麗動人的芙蓉麵嚇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