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皇後本就不受寵,因為一雙兒女和正宮的地位而在宮中受人尊重。可奉歌出事以後,成為儲君的希望大大降低,程皇後和踏歌在這宮裏,也不大為人放在眼裏了。
大多妃嬪,都去籠絡柳妃和當時還未晉升為貴妃的鄭妃,再後來,柳妃出事,後宮中便鄭妃一人得天恩了。這叫踏歌怎麼能不懷疑惠貴妃呢?
當時的皇上或許也是懷疑惠貴妃了,惠貴妃有一陣子日子也很不好過,禁足宮中,險些被打進冷宮,隻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又將皇上的心拉了回來,甚至不久之後還擢升貴妃位。
她擢升了,太後也開始公然的拉攏她,畢竟是自家的侄女,總比別人放心一些,程皇後便更沒有放在眼裏了。
踏歌和奉歌也從一對人人稱羨的公主皇子,漸漸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我一個嫡出的公主,父皇唯一的女兒,他卻已許久沒看我了。”踏歌淒然地坐到池塘邊,“你看這鳳坤宮裏的魚,都比我們逍遙些。”
奉歌久久沉默,放在膝蓋上的手重重蜷起來,指尖都捏的泛白。
惠貴妃將蘇蘇又帶回宮,折了好些時鮮又開得漂亮的花插到瓶裏,又將一隻芍藥剪了插到蘇蘇鬢上,蘇蘇摸了摸,哭笑不得:“惠姨會打扮人,可我今兒已戴了好些釵環。”
惠貴妃便將她頭上一對圓璫去了,道:“這個成色雖不錯,我卻有幾對樣式更好的,待會讓人拿給你。”
蘇蘇看了一眼,也是端王差人送來的,心裏暗笑他買的東西,倒被他自個的母妃嫌棄了,便笑道:“承惠姨厚愛,旁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來懿慶宮,是來搬惠姨東西呢。”
惠貴妃笑道:“不打緊,往後一家人,我要送你的東西可多呢。”
正說笑著,忽有宮人稟報說端王來了,惠貴妃一喜:“可算來了,等他用膳,肚子得餓癟了。”
楚縱歌掀簾子進來的時候笑,一眼看見的是蘇蘇,見她穿著春水羅的衫子,芍藥壓鬢,流蘇垂額,胭脂香黛,略含羞怯,便也如同外頭園子裏一支盛開的芍藥一般妍妍動人。
“怎麼到這時候,快過來吧,去東閣用膳。”惠貴妃見端王呆站著,招呼他過來,“今日還邀了蘇蘇過來,嚐嚐我懿慶宮的手藝。”
楚縱歌過去見了禮,抬頭對蘇蘇道:“今兒不去安置營,倒跑到我母後宮裏偷懶來了。”
蘇蘇張口剛要爭辯,惠貴妃便替她掩護道:“是我邀蘇蘇過來的,你天天在外頭跑,也沒人陪我吃飯,隻得叫蘇蘇過來了。”
蘇蘇道:“餅昨日已烙完了,今天叫銀雪送過去了。”
“呀。”惠貴妃一驚,“倒是我考慮得欠妥,忘了你和縱歌一樣繁忙,反倒叫你昨日辛苦了。”
蘇蘇搖搖頭:“惠姨無妨,並不辛苦,一會便好了,正好今日歇一歇。”
“我也是一句玩笑。”楚縱歌一笑。
“那我們便吃飯去吧。”惠貴妃露出笑容,她一早想好,便是蘇蘇再忙,也要叫她過來的,“我先去瞧瞧,你們過會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