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王還想往下說,萩眼看著再不出言挑明,自己就真成了陰間範進了,因為周穆王給封了一個陰間弼馬溫一樣的職務而歡喜得犯了失心瘋……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要怎麼才相信?”
“你說這裏是儲靈宮,有這麼簡陋的儲靈宮麼?我隻看到一張怪異的大床,兩麵浮誇的壁畫牆……”
話音未落,空蕩蕩的大廳已經換了場景。一時間燈火輝煌,絲竹聲聲,黃綠色的燈光裹著雕刻著饕餮紋的青銅器物,透露出詭異和莊重的氛圍。大殿原來的黑色大門正麵出現了一道巨大高聳的花崗岩拱門,拱門上環繞著藤蔓野生植物。環繞大殿的是九條幽深不見底的走廊,走廊兩側布滿了一排排黑色金屬打造的房間,門口點著上萬盞獅頭燈,許多黑老頭打著提燈往來穿梭。
萩還沒來得及開口,周穆王輕輕一跺腳,整個大殿突然往下塌陷。所有的燈光霎時全部消失。仍然是圓形的大廳,九條呈輻射狀的走廊深不見底。沒有提燈老人,沒有獅頭燈,零星懸掛在濃重黑暗裏的油燈隻能照見燈下數米見方的角落。萩覺得身上一陣陰冷。
周穆王跺一次腳,場景就轉換一次,裏麵都是遍布在儲靈宮裏各處的鎖靈房,一時間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鎖靈房裏的靈魂形態各異,表情不一。
有的房間喧鬧靈動,生機勃勃,裏麵的靈魂生動如初,與地麵上生活的人們沒有什麼差別,仿佛在這地底深處等待領一個美好的未來。
有的房間血雨腥風,混亂不堪,裏麵的靈魂暴怒狂躁,麵目猙獰,相互之間閃著綠幽幽的鬼眼打鬥撕咬,整條走廊回蕩著淒慘哀怨、鬼哭狼嚎。
有的房間陰森寒冷,一潭死水,裏麵的靈魂大多麵無表情,呆若木雞,形容枯槁,了無生氣,挺著一張麻木的死人臉靜悄悄地伸長脖子空洞無神地仰望著頭頂。
有的房間則幹脆擠滿了大大小小,色彩斑斕的毒蟲蛇蟻,它們密密麻麻地擠在幽暗的結界靈房裏,無聲地揮動頭頂的觸角探測空氣中一絲一毫的異動……
周穆王又要跺腳,萩趕緊說道:“別跺了,別跺了。夠了,夠了。”
不知道是因為頻繁移動的場景,還是因為那些擁擠的鎖靈房裏數量多得驚人的靈魂,萩隻覺得一陣一陣惡心要吐。
周穆王停止跺腳,儲靈宮裏,不,應該說是儲靈宮的正宮裏仍舊是那張饕餮大床和整麵牆的壁畫。
周穆王笑到:“人世間曆劫兩度半,切莫以外取內的這點道理,想必你懂……”
萩最煩這樣的說教,一開場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他左手掌直立,頂在右手掌下說道:“拜托拜托打住。道理我懂了。不過,我真的不是什麼冥王。既然您是這裏的大王,一切你說了算,快把我安放回地麵,讓玲平安無事,我一定在上麵為您勤祈福,多燒紙……”
萩病急亂投醫,劈裏啪啦一陣無禮中帶著恭維,乞求中夾雜要求的胡言亂語脫口而出,弄的周穆王哭笑不得。
正沒著落處,隻見趙老頭神色慌張,手裏捧著一個碧瑩瑩的東西飛奔進來。